路庭洲好像没看到宁骆的崩溃,慢条斯理掐了烟,继续说:“我参加小学郊游的时候,你在挑选最新款奶瓶?我高中的时候,你应该学会跟同班同学说‘放学别走’了。说起来,小骆三岁的时候还在穿开……”
“哥!!!”
一股力带着路庭洲撞向了背后的假山石,嘴巴被死死捂住,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成功闭嘴了,静静看着把他按在假山石上的人。
唐沐白去厕所的路上就听到竹林窸窸窣窣好像有人,本没太在意,直到听到了那声喊,认出了是宁骆的声音。
躲在竹林,肯定没干好事。
唐沐白脚步一转走了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看清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错愕上。
原以为这两人只在私下半夜里约会,原来在剧组就经常搞在一起吗?
如果把消息放出去,绝对会震惊全网。还可以带一下剧组的热度,到时候顺势炒作自己,就更容易了。
看来这是老天看不过眼宁汐白夺了他的爱人,要让宁骆来给自己当垫脚石。
唐沐白小心掩藏好自己的身形,拿出手机对准远处的两人,按下快门。
按了半天才发现,这两人怎么半天没动?
搞什么摆拍啊!你俩倒是换个姿势让他拍拍侧脸啊!
不是宁骆不想动,而是他已经完全石化了。
他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勇气,把路庭洲壁咚在了假山石上。
【妈的,好勇啊!我是什么很饥.渴的人吗?怎么想到直接扑上来的?现在怎么办啊完全尬住了!我能不能去死?要不你直接当我死了吧!】
那可不行。
路庭洲垂着眼看捂着自己嘴的手,动了动。
宁骆感到掌心有东西轻轻擦过,随后是湿热的气流。
意识到那是路庭洲倾吐的鼻息后,他头皮瞬间麻了,触电般收回手。
“我、我。”
【该死的怎么解释啊啊啊!】
路庭洲保持着被他摁在假山石上的动作没动,好整以暇看他,鼻腔中轻轻哼出个上扬的尾音:“嗯?”
宁骆动用了自己这辈子的智商,cpu差点被烧干了,终于灵光一闪,指向天边:“快看!有飞机!”
“……”
路庭洲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看着他。
宁骆强装没看到,手指倔强地指向天空。
【在发光和发热中选择了发疯!在变帅变瘦中选择了变态!怎么样小野猫,爱我,你怕了吗?】
路庭洲是真有点怕。
怕宁骆脸红到缺氧厥过去。
应了声:“好像是有。”
“是吧,我就说有!”宁骆强撑着慢慢收回手,煞有其事点头,“你肯定是看晚了,只能看到飞机尾巴。”
路庭洲附和,表达自己的遗憾
:“好可惜。”
跟着抬头看天的唐沐白:???
你俩到底是恋人还是病友啊?
宁骆收回了那只手后才发现(),自己的另一住爪子正按着路庭洲的肩膀没松开。
他东看西看?(),假装无事发生,以同样慢吞吞的速度收回那只爪子。
心中突然闪过自己在休息室的念头。
【摸一摸,也没什么的吧?】
路庭洲还没跟上他的思路想通是摸什么,就感到有人在他的腹肌上蜻蜓点水划了下,随后光速逃离案发现场,眼角余光还小心觑着他的表情生怕有一点不对劲。
路庭洲:“……”
【真能感觉到!这是什么?腹肌,摸一把!不穿衣服就更好了吸溜吸溜】
【早知道不那么快拿走了,我还能再按一按吗?按下去会不会是能弹回来那种Q弹紧致的感jio?】
宁骆看似天人交战,其实手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经抬起来了。
然后被一把扣住。
路庭洲攥着他的手腕,微眯了眼,笑不达眼底:“要干什么?”
宁骆咽咽口水:“活动下手腕。”
“是么?”路庭洲看向被自己攥住还凌然不屈指向自己腹肌的指尖。
五指瞬间耷拉下来,软趴趴没有骨头。
然后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宁骆一本正经:“你看,我平时就这样预防腱鞘炎。很有效果,推荐给你。”
路庭洲气笑了。
唐沐白气疯了。
神经病吧你俩!
还腱鞘炎?我瞅你就是个小妖艳!
他当即低头啪啪啪打字给业内人士推荐的叮当工作室。
【给你们钱,把宁骆跟路庭洲的恋情曝光!我要宁骆被狠狠地骂!】
随后把自己拍的照片通通发了过去。
【叮当工作室:好的亲亲,包您满意哦~】
唐沐白放心了,看了两人一眼,满意离开。
叮当工作室的老大点击放大照片,“靠”了声。
“怎么了老大?”员工们问。
老大把照片给他们看了眼,又说了客户的要求。
员工A吐出嘴里的瓜子:“还是人家宁骆会玩,把照片拍这么好看这么
唯美,让我们去发,不就是引导大家磕cp吗?”
员工B顺手拿了一把他的瓜子:“上次让我们帮忙尬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宁骆的团队喜欢反向操作,这次也是一样呢。”
老大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不错,分析得非常到位。而且对方再一次选择了我们叮当工作室,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我们的长期客户,是金大腿!”
老大语气铿锵:“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精修照片,美化通告!不着痕迹帮金主爸爸实现炒cp目标,主动且超额完成任务!”
“说得好!”老大一拍桌子,豪气冲天,“那
() 还等什么,赶紧开工!”
员工C踊跃举手:“老大,我想到个绝妙的点子。”
他在老大鼓励的眼神下,自信开口:“宁骆的剧组快杀青了,杀青后就紧跟宣发,我们可以在那头有了热度后放出通告,让热度再上一层楼!”
叮当工作室的老大激动地一拍他后背,竖了个大拇指:“大聪明!全是点子啊,就按这个来!”
-
剧组的最后一场杀青戏是方鹿野的戏。在东厂倒台,朝政清明后,迎来了三年一度的科举。
天下有才之士尽数涌入长安城,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对仕途的向往。他们意气风发,谈史论政,意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开太平盛世,青史留名。
新帝站于城楼上,手扶栏杆,注视着这一幕。
风吹过他的衣摆,墨龙翻滚,张扬咆哮。
被压了数年,隐忍数年的新帝,终于能挺直腰板站在这里。
“陛下,小心着凉。”侍卫统领给他披上披风。
新帝望着天那头的地平线,说:“往日,朕身边总跟着丞相跟裴将军。如今少了这两人,倒不习惯。”
侍卫统领斟酌回:“我朝人才济济,必能再出文臣武将。”
新帝不答,抬头看天边的飞鸟掠过,望那水随天去,落日楼头。
世间已无杜裴,栏杆拍遍,也无人会,登临意。
低低叹息随风远去:“可惜流年……”
“卡!”
“完美!”
“杀青快乐!”
剧组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底下装作百姓的群演也跟着撒了欢儿的庆祝。
孙学斌拿着喇叭大喊:“今晚请大家吃饭,杀青宴!”
“好!”
宁骆跟着开心。
【好,可以吃席了】
一转头,看到了宋南的痛苦面具,不解:“你怎么了?”
宋南非常崩溃:“你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
宁骆对着一张堪比足球场的超大圆桌,以及坐在圆桌上的几十个陌生人,终于明白了宋南的痛苦。
这里简直就是i人地狱。
他茫然无措往前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对着全桌四十多只眼睛职业假笑,进入了社交应激一级战备状态。
宋南眼看他走到了投资商那边,想拉他没拉住:“诶!”
完了。
他心里先给宁骆点了一只蜡。
一路走好。
宁骆绕了一圈走到头了都没人喊他,回头想问问苏万潼他们自己到底该坐在什么位置,却看到他们正站在篮球场的对面默默注视他。
苏万潼还在拼命做口型:回来,快回来!
“这位是宁炀的弟弟吧?”
宁骆回头,看问话的投资商之一,应激反应启动,微笑点头:“您好,我是宁骆。”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为什么突然
找我搭话,天哪他要跟我聊什么?太难了我跟本不会聊天啊,快点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我的饭搭子们!】
搭话的投资商十分热情:“我跟你哥哥认识。小骆,来,坐我旁边。”
他拖出身边的椅子,拍了拍示意宁骆坐下。
宁骆微微睁大眼,大脑拼命运转想拒绝的理由,身体却在对方笑眯眯的目光下习惯性一屁.股墩下了,还超有礼貌:“谢谢您。”
【……让我死!!】
苏万潼听着他的尖声惨叫,表示无能为力,跟宋南坐在了对面。
宁骆跟他的饭搭子们隔球场相望,缓缓露出个安详的笑容。
【好,我死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具尸体】
很快,宁骆的另一边也坐了人,目测也是个可以给宁骆当爹的长辈。
两人夹心饼干一样,紧紧把宁骆夹在了中间。
宁骆脊背挺得更直了,头皮发麻,目光只敢落在自己面前的碗碟上,手放在大腿上,无措地扭成了麻花,一会扯扯袖口,一会撩拽拽衣领。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但又不知道在忙啥。
【我直接崩溃大哭,我狂扇自己耳光,我边哭边扇边扇边哭!我直接一个左勾拳右勾拳180度后空翻一头栽地里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妈的不活了!】
宋南默默把餐前山楂条拿出三根,立在桌上。
方鹿野问:“干嘛?”
宋南目光中是感同身受的同情:“给宁骆的尸体上香。”
“……”
刚坐下的
大叔非常健谈,对着谁都要拉出来唠一唠,宁骆发现了,这大叔还是开火车按顺序一个个来的。
这一发现让他心肝俱颤,恐怖程度直线上升堪比英语老师开火车。
下一个还就要轮到自己。
【人类为什么要进化出聚餐团建这种东西?这简直就是逼我这个内向羞涩腼腆的小男孩基因突变!我现在是狂暴大恐龙(张大嘴巴)(狂吸空气)我要追着你们的屁股啃啃啃啃啃啃!】
健谈大叔对宁骆发来亲切慰问:“这年轻人眼生,是叫什么?”
宁骆脑一抽:“狂暴大恐龙。”
四周安静如鸡。
健谈大叔缓缓:“啊?”
宁骆闭了闭眼,仿佛看到了天堂。
宋南觉得他应该是真正的死去了。
因为连狂暴的心声都没了。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幽默啊,这玩笑真有趣。”健谈大叔艰难给宁骆递台阶。
宁骆差点磕头跪谢,当场认爹。
话题终于略过了自己,宁骆感动到想哭。
【没出息没关系,有气息已经很厉害了,宁骆,再坚持一下,你可以!】
一十分钟后,众人基本到齐,只是主位还空着,大家都在交谈根本不提开饭的事。
宁骆又觉得不是那么可以了。
他饿到了精神恍惚
,甚至已经不觉得饿了。
【好喜欢在酒局上当抖m的感觉,这种被饥饿感与崩溃感来回鞭.笞凌.虐的感觉,太让人着迷了!爽!不、要、停!】
整个包厢上空都响着宁骆铿锵有力的最后三个字,回音不断。
给刚进门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立马有人发现了他。
“路先生,您来了。”
“请进请进。”
路庭洲将西装外套递给服务生。
他顺着刚才的声音看到了被左右为男夹在中间、脊背挺直恨不得把自己当标本钉死在椅子上的宁骆。
不,这其实只是个垂着脑袋cos人类的尸体。
路庭洲微一挑眉。
怎么坐那里去了?
他颔首:“抱歉,路上有事来晚了。”
“不晚不晚。”
“路先生,您坐这。”
孙学斌拉开主位的椅子。
宁骆后知后觉抬头,看向主位,恰跟路庭洲的目光对上。
【原来是你!你居然卡点到让我没有早早吃上饭,可恶】
他倒不意外路庭洲会坐主位,毕竟是原书中需要所有攻合力才打通关的boss,肯定是非常牛批,只是平时太低调。
路庭洲看着他可怜巴巴、苦大仇深的脸,手擦了下鼻尖,难得感到愧疚,偏头对服务生说:“再添一把椅子。”随后对着宁骆,点了点那把椅子,说,“小骆,坐过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宁骆。
惊讶、不解、疑惑,各种情绪都有,却无人出声质疑。
其中就属唐沐白的最复杂。
路庭洲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装不熟吗?
宁骆却终于呼吸舒畅了。
【终于不用坐在陌生大叔中间赔笑了!路庭洲,简直就是古希腊掌管酒局排位的神!】
在路庭洲身边落座后,宁骆感动得眼泪汪汪,觉得路庭洲简直就是超级好一饭搭子。
感动完才发现不对劲:【……咦,等会,我是不是成主位了?】
苏万潼沉默。
您老才发现啊,路老师都坐旁边去了。
宁骆发现这点后坐立难安,目光频频看向路庭洲。
路庭洲侧目,顾及旁人压低声问:“怎么了?”
宁骆同样压低声,怕路庭洲听不见往他旁边凑了凑:“位置……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路庭洲微微笑着,说,“一会他们上菜后,所有的菜品都要先转到你面前,你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宁骆双眼放光:“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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