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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潜行山庄

午时已过,太阳已经向西边挪去,顾辞坐于马上,江雪露和邢礼在门口目送顾辞离开,邢礼用兰花指捏了张手帕,朝着顾辞远去的方向摇摆,似泣非泣道:“大人,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江雪露头一次见邢礼这样,脸抽搐似的一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他这样好不吉利,于是锤了他一拳,说:“行啦,恩公不过是出差去了,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说完,便转身离开,往自己房中跑去。

邢礼被锤了一拳后,不知何事由,傻傻愣在原地,转头瞧见江雪露竟小跑起来,这才追去,着急说;“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跑慢点,万一摔倒了,大人回来我又不好过了。”

江雪露定住扭头说:“我回去看书,邢礼,你赶紧回你房里去吧,记住,没事别来找我!”

她回了房中,就又开始看起那些书来,从傍晚直到深夜,也没找到一点关于制心毒的内容。总归下来,白依给她的那些书中也只有三本是专门写解毒之法的,其他要么零零散散落在书中的某一页,要么就是一点也没有。关键那三本里面没有一本是涉及到制心毒的,本来唯一涉及到的那本《解百毒之术》,偏偏那一页还没啦!

这毒还真是极其稀有啊!也不知道恩公到底怎么中了此毒的。

江雪露想着明日拿着这本《解百毒之术》到京师的医馆或书店去问问,说不准还有其他收获,也趁此机会去寻寻一个人。

第日一早,江雪露稍打开房门,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见院中空无一人,窃喜道:“今日邢礼竟这么懒,现在还没起,真是太好喽。”她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惬意地将钱袋子抛得老高,然后潇洒接住,随即溜到街市上去。

她先是光顾了好几家医馆,又寻去了好几家书店,最终都以失望告终。

突然,一人戳了戳她的后背,她猛地转身,发现一穿着黑衣,头戴帷帽的人,骤然吓了一跳。

这人撩开帷帽上的布帘,让她看清自己的相貌,然后打着手势:刚见面不久,就不认得我了?

江雪露如释负重地拍了拍胸口,无精打采说:“希莎,原来是你啊,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的,暗夜随影,神出鬼没。”

她打着手语:“你怎么了?愁闷苦脸的。”

“找一本书,可是找不到,你呢,你看起来也挺着急的。”

希莎:“方才遇一无赖,刚刚甩脱掉,你要找什么书,可否一讲,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江雪露拿出那本书向她展示,“就这本喽。”

希莎疑惑,手语道:“你这不有么,为何再找?”

“这本书不全,里面少了几页。”江雪露无力地翻开书给她看。

“那几页对你来说很重要?”

“算是吧,对了,希莎,你中的是什么毒啊,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说不定他能治好你。”

希莎一边微笑,一边手语说着:“江姑娘有心了,有朝一日,希莎必会回报姑娘恩情,只是南胡有许多这样类似的毒,我也不知道叔父给我下了哪一种毒?”

江雪露失望叹息,道:“好吧。”她本来还想带着希莎去见见白医师,说不准他能治好,但是又想到白医师亲口说的“南胡人不是疯傻就是野蛮”这句话,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现在住哪儿?”

“一家客栈,但是过几日可能就要走了。”

“为什么?你若是没钱,我可以再给你些。”

“不用了,南胡人四海为家,而且我想打听打听阿骨朵的下落。”

江雪露心中叹息,要是她知道阿骨朵被囚禁在陈府,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想,会不会改变先前的约定?

这时,一个声音从江雪露身后传来,“你怎么走这么快,真让我不好追。”

希莎迎面看到那人一脸献媚地给她打招呼,手下意识紧握,然后打着手语:“我先回去了,以后我自会来京师寻你。”说罢,她微笑着与江雪露点头示意告别,便转身走去。

“姑娘,你等等我!”那人大喊着去追,被江雪露拦住,仔细看了看,道:“你不是那天在满花楼的张卿吗?都追到这种地步了。”

张卿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又不认识你”,他慌张后退几步,手指着江雪露,“你你你……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江雪露从未见过如此自恋的人,嫌弃地看着他,掐着腰,大声道:“谁喜欢你啊,我喜欢的人比你高、比你帅、还比你稳重贴心。”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张卿也掐着腰,说。

两人这副架势,像极了正在激烈地对骂。

“你——臭——名——远——扬。”江雪露撇着嘴,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字地说出。

“你!”张卿猛地跺脚。“你才臭名远扬!”

“我呸!说吧,你为什么跟着希莎?”江雪露开始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头昂起,一副傲娇的模样。

“那你呢,你一个中原人怎么和一个南胡人处的这么好?”

“啧,你这话问的,我交友从来只看一个人的为人,而不是看他们来自于哪儿?”

“我也只是想和那位姑娘交朋友而已,你多管闲事。”

江雪露走近他,冷笑一声,瞪着他说:“我看不是交友这么简单吧,你若是相对希莎图谋不轨,有你好果子吃!”

张卿气哄哄的,不再说话,“哼”的一声从江雪露身边走过。

江雪露看他走路的样子,轻笑一声,转眼瞧见了一个卖兵器的小摊,那些兵器个个都做的精致,但不知道是价格太高,还是不实用的原因,没有一个人买。

她走过去,看上了一把弯弓,这弯弓中间画一火凤,周围是以银白色染之,上面还有细小的火焰纹理,若是箭射出去,就好像是凤凰脱弓而出。

她拿起试了试,却发现以她的力气,根本拉不开,但是它真得好看极了。江雪露忽然想到与之前自己和刘将军遇难时,顾辞拉弓射箭的场面,心想不如买回去送于他。

“多少钱?”

“二百两。这弓都是用真银镀上去的,凤凰图案也是用上好的颜料染的,保证不会掉色,若是买回去有损坏,定给您赔偿。”摊主说。

“照你这样说,也挺值的,我买了。”江雪露从钱袋中掏出二百两钱,给了摊主,拿着弓潇洒的一个转身,正见邢礼站在自己面前。

他埋怨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乱跑啊,你要是出了闪失,大人会责罚我的。”

江雪露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对不起啊,邢礼,咦,刚好你来了,快看看我刚买的弓,怎么样?”

他本摇头叹息说:“我说姑奶奶,你闲着没事买什么弓啊?”结果走过来掂量了一番那把弓,又点点头夸赞:“是把上好的弓,姑奶奶你还挺会买的。”

江雪露与那摊主同时骄傲起来,江雪露说:“那当然!”那摊主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笑意,说:“客官好眼力!”

……

黑云之下,是密密麻麻的矮山,山下长满了歪歪扭扭的树,时不时地传来一声空旷的野兽的嚎叫。这其中有一座名为巫山的山,十分隐蔽,这山上建了一个山庄,名为潜形山庄,山庄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是用黑砖垒成,与这阴暗潮湿的环境融为一体。

第二天夜里,下起了小雨,顾辞一手打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提灯,缓缓上了几个台阶,来到了潜形山庄的大门前。

两个守门人手握冷剑,挡住了他。

“顾辞求见。”

那两人看清了来人的脸,立刻收回手中的剑,恭敬说:“大人您来了。”说完,就惶急地开了门。

顾辞来到了山庄的正中心,面前是一个稍大的建筑,似乎是山庄的主楼。此刻,这座主楼中的灯会依旧通明,里面嘈杂声不断。

“我看顾辞是不会回来了,父亲你就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一个年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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