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冽扯下她腰间绣帕,包了团雪,揉成圆,轻贴在她眼皮:“慢慢眨眼。”
眼皮倏地被冰,云沛浑身一颤,扭头要躲:“好冰。”
“给你降温的。试着慢慢眨眼。”
“嗯。”
他动作轻,雪慢慢融化,水珠粘在长睫,渗进眼睛,温度降低,烧灼感渐消。
云沛眨眨眼,不疼了,也能看清了。
“好些了。”她接过帕子,贴着眼睛轻拭。
宗冽弯腰拾起火折子,又拿了些枯枝贴在筒口,边吹边转动筒子点燃的枯枝。枯枝伸进炉,拨开处空隙,风拂过空隙,燃起木炭,再用火钳夹起新炭,堆在燃起的火苗周围。
他瞥见云沛指尖泛红,似是被灼伤了。
久经沙场,他随身携带金疮膏。
手都伸进怀里摸到药瓶了,犹豫片刻,眉间微蹙,终是没拿出来,空着的手背在身后轻捏成拳。燃烧迸裂的火炭映进黑眸,却驱不散半点冰霜。
他冷淡道:“以后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事。”
“关心殿下怎么会是无用的呢?”云沛不解,眨着眼,望着他询问。她眼睛迷了灰,眼眶泛红,眸中氤氲,无辜委屈得似乎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宗冽心尖似是被捏了下,别过脸去,没再说话。
上次带去佑华宫的茶果他分毫未动,这次云沛多长了个心眼,掏出银针,当着他的面挨个试毒。
“这下放心了吧?”云沛递筷。
宗冽仍是站得笔挺,眯着眼,狐疑地瞧她,就差把‘你没事吧’刻在脑门了。
御膳房离得远,糕点又不带加热炭盆,她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紧赶慢赶才在冷掉前送到他面前。半点感谢没有,只有满满的猜忌防备。这人活该一辈子住在偏殿吃残羹冷食,多少热心也得被他消磨殆尽。
云沛心灰意冷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直接坐下,拿了块糕点,愤愤不平地咬了口。
金团糕外皮由金瓜泥混合糯米粉、松花粉揉制,色泽金黄,口感柔韧绵软,其馅桂花白莲蓉甘甜细腻、唇齿留香。
心中不爽,全发泄在食欲上。
一口接一口,接连吃掉三四个。
若不是肚子塞不下,云沛恨不能把整盘都吃完,一个也不留给他。
宗冽提壶倒了杯温茶,推到她手边:“金团糕不易消化,不要一下子吃那么多。”
“不要你管。”云沛抿了口温茶。
此刻,头顶乌云散去,皎月慢慢显现,月光如烟如雾轻笼着楼阁亭廊。
宗冽仰头遥望。
眼尾余光却落在云沛身上。
她腮帮子鼓鼓的,塞满点心,像儿时饲养的松鼠,不高兴就往嘴里塞东西。吃东西的模样像松鼠,生气的模样也像松鼠。
他攥拳贴在嘴边,嘴角勾出抹浅笑。
可能她真的没什么恶意吧。
心墙松动,言语坦诚不少:“多谢云姑娘挂念。但……以后不必如此。无功不受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不必再送了。”
“殿下怎会是无功受禄呢!”云沛指了指头上的红宝石发簪,“这是殿下赠我的宝石。上次送茶果,殿下也送我东西了呢!值很多钱的。都充入我的小金库了。”
云沛特意询问过系统,这些赏赐能带回现代吗?
系统说可以。
云沛去当铺估了价,又折算成人民币,足够她回去买一套房。
‘小金库’这稀奇古怪的词宗冽是头回听着,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不禁好奇:“你还有小金库?”
云沛眨眼:“嗯!这是我自己的钱。”
“自己?”
“对!”
“侯府中还有不属于你的?”宗冽拧眉不解,云沛是独生女,哪怕是云府的一颗草籽也是她的,还需要存这种私房钱?他下意识问,“伯父、叔父为难你了?”
“啊?没有啊。”云沛摇头。穿来这么久,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何来为难。
“那为何存钱?”
“有用呗。”
“何用?”
“就……”云沛噘着嘴思考,犹豫片刻,如实相告,“我想开店。”
“开店?”
“是啊!我要在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市开一家蛋糕店!到时候,姐姐在后厨做蛋糕,我在前台收钱。我们要自己做老板!”
她说的每个字宗冽都认识,连起来他却听不懂了。许多侯爵名门家的千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得身娇体贵,而她的梦想却是开一家店做苦力活?
“蒸鸡蛋糕?”
“不。是烤蛋糕!”
“挺好的。”宗冽掩面笑。
云沛撇嘴:“你笑话我?自食其力不好吗?”
“没有。”宗冽放下手,认真道,“自食其力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云沛仰头,圆月当空,她双手合十,“今晚的月好圆,许个愿吧。祝我所梦所愿皆成真。”
她阖眼,长睫低垂,却高昂着头,如月下青松,立根山涧石岩,日夜滋养生长,恬静坚韧。
宗冽忽然明白董桃为何选她作侍读。否则佑安整日学那些《女诫女训》、《妇经》之类的迂腐书,不蠢也得读个半傻。
云沛笑:“圆月难遇,殿下也许个愿吧?”
宗冽望月。
摸了摸腰间佩刀,银戒擦碰铜刀,低沉却锐利。
云沛偷瞄一眼,心下大骇。银针隐在戒中,蓄势待发,那刀柄磨得似明镜,不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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