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忍不住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少爷,这些帖子……?”
沈慕言没好气地挥挥手:“全退了吧,免得我父亲看到又要拉着我说教。”
冯逸点点头,将帖子收好,但还是忍不住感慨道:“少爷如今可真是炙手可热啊,宁安城里谁不想和您结亲,您瞧,这一天帖子都能凑一桌牌局了。”
沈慕言听着这话,微微失神。
他其实并非排斥婚事,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提亲,无不带着几分利用和算计的味道。
那些帖子的语气越是恭维,他便越是觉得心中发冷。
这段时间,他手头的公务本就忙碌,耳边还时常萦绕着冯逸念叨的“少爷,这家送了什么聘礼,那家递了多少银票”,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最近的确要找机会和父亲谈谈了。”
沈慕言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道,“不然这提亲的风波只怕还会闹得更大。”
冯逸点头称是,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少爷要不要把四殿下的邀约也推了?毕竟,最近他隔三差五的登门,闹得不比这些媒人少啊。”
沈慕言被这话呛得一愣,随即无奈地笑道:“他倒是比这些人来得更直接……也罢,随他吧。”
……
春满楼”一向是权贵们的聚集地,这日天色将晚,酒楼内人声鼎沸,杯盏交错中,隐约传来几句刻意拔高的讥讽声。
“呵,沈家那位学士,不过是仗着左相的名头才得了今日的风光,实在不值一提。”
一位穿着华丽、眼带不屑的公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声音不小,显然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
他的几个随从随声附和,满脸谄媚:“可不是嘛,咱们王公子堂堂礼部尚书嫡子,亲自递了帖子,谁承想他沈慕言竟连个回信都没有,真是目中无人!”
王公子闻言,脸上笑意一收,冷哼道:“这沈慕言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吗?不过是个没骨气的清谈书生罢了。”
他的话越发刻薄,语气中透着按捺不住的愤恨,沈慕言的拒绝不仅让他丢了面子,更是狠狠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他发表这番放肆的言论时显然没有注意到隔壁雅间里的一道冷冽目光。
傅开烛本来正和黎充闲聊,听到外间的嘲讽声,手中的酒杯顿时一顿。
他眯起眼,慢慢放下杯子,转头问黎充:“外面那人是谁?”
黎充也听得眉头微皱,小声回道:“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叫王宣,平日里仗着家势,不少人都被他欺负过。”
傅开烛冷笑了一声,推开雅间的门,步伐沉稳地走向隔壁。
他一出场,衣冠楚楚、气势非凡,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王宣见有人靠近,还以为是来凑趣的,正想发作,却被傅开烛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盯得心头一凛。
他嘴角的冷笑僵了一瞬,但仍强作镇定:“傅公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傅开烛漫不经心地说道,嗓音平静却带着寒意,“只是听你在编排我的旧友,特地来劝你一句,嘴下留德。”
“旧友?”王宣愣了片刻,随即冷笑道,“难道傅公子说的是沈慕言?我倒是差点忘了,沈慕言可是傅公子的旧爱,莫非傅公子还对他的虚伪面孔余情未了?”
傅开烛听到这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缓缓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王宣,冷声道:“虚伪面孔?至少他比你这种连人品都没有的纨绔子弟强百倍。”
王宣气得拍案而起:“傅开烛,你别太过分!你什么身份,敢这样侮辱于我?”
傅开烛嗤笑一声:“看来你还不明白,侮辱你这种人,不需要什么身份。”
两人话不投机,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王宣一怒之下伸手指向傅开烛:“好,好!既然傅公子不讲道理,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傅开烛早就不耐烦了,闻言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本公子还不屑对你动手。”
然而,王宣竟趁他转身时挥拳而来,傅开烛反手一挡,顺势一掌将王宣拍回了座位,眼神凌厉:“真是不知死活。”
王宣大怒,但还没起身就被傅开烛按住,低声警告:“今日饶你一回,再让我听到你污蔑沈慕言,不管你父亲是什么人,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王宣狼狈地挣扎着爬起,但对上傅开烛那冷若寒霜的神色,他最终选择偃旗息鼓,捂着被震疼的胸口狼狈离开。
傅开烛冷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中寒意稍缓,却又难掩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他觉得,沈慕言拒绝了上门提亲的所有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对对自己还念有旧情?
*
章珩静静坐在傅府的书房里,手中捧着一卷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的耳边回荡着丫鬟刚才说的话:“傅少爷在春满楼为沈慕言公然与人动手了。”
他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他回到宁安傅开烛毫不犹豫带他回家、替他挡下那些流言蜚语、许诺与他共度一生,到如今,他以为自己终于在这场颠沛流离中找到了依靠。
可是,为什么傅开烛总是在最让他感到安心的时候,又做出这些让他心痛的事情?
章珩低下头,手指攥紧了书卷,心头酸涩如潮水涌来。
他不是不明白傅开烛的性子,少年意气风发,容不得别人说他和身边人半句不是。
他也知道,傅开烛曾对沈慕言有所亏欠,如今不过是试图弥补。
可为什么,这份弥补,却让他这个傅府少夫人如此难过?
这些年来,他自认尽心尽力地陪伴傅开烛,无论是少年时的无忧岁月,还是章家被流放后的颠沛流离,他从未对傅开烛有过一句怨言。
他忍受那些无心的冷落,包容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误会”,因为他觉得,傅开烛终归是爱他的。
可此刻,这一点点自我安慰,似乎都变得摇摇欲坠。
“珩儿?”傅开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推门而入,看到章珩怔怔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里,不舒服吗?”
章珩抬起头,强笑了一下:“没有,只是听说了你在春满楼的事情。”
傅开烛脸上的神色顿了顿,但随即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事,一个纨绔子弟胡乱编排,我只是教训了他一下。”
章珩却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太过平静,但平静中藏着深深的失望:“是为了沈慕言吗?”
傅开烛一时语塞,他向来不善掩饰,也没料到章珩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抿了抿唇,试图轻描淡写地回应:“只是听不得有人污蔑他罢了,毕竟……”
“毕竟什么?”章珩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毕竟你觉得欠他,是吗?”
傅开烛皱起眉头:“珩儿,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章珩低下头,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觉得,你会因为心中的亏欠而对他有所照顾,我也能理解。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站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又算什么?”
傅开烛一时语塞,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章珩,却被他轻轻避开。
“开烛,”章珩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冷静,“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只要我还是你的夫人,其他的都可以包容你。可是每到深夜,我总会想起我们一同长大的日子,你的身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我才发现,我没办法这么大度。”
傅开烛慌了:“珩儿,我没有背叛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做这些只是……”
章珩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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