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风看沈慕言想的有些苦恼，握住他的手，认真说道：“是傅家退婚后，在神武大街上。那时我在旁边茶楼喝茶，你在街上听说书先生说你的故事。”

“啊？”沈慕言听到这个不算意外的回答，但又想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陆辞风注意到自己吗？

“那时我觉得你脆弱、愚蠢，但是你很快打了我的脸，让我一次又一次意识到，你是不一样的。”陆辞风解释道。

“后来我们一起在农庄里吃了饭，你为我洗清了冤屈，甚至在长风关不顾危险与我并肩作战。阿言，你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一直以来我只是麻木地活着，可是自从与你结识，我才觉得日子有些盼头。”

沈慕言一时语塞，心中涌起阵阵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陆辞风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天澜民风开放，但他自己本身是个直男。

虽说没谈过恋爱，但也没对男生有过什么特别的想法。

沈慕言勉强笑了笑，低声说道：“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尽我的本分。”

陆辞风却摇了摇头，目光灼灼：“阿言，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与我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乱世风云，然后一同站在最高处。”

沈慕言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觉心乱如麻。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又抬头看向陆辞风那双认真的眼睛，最终摇了摇头：“殿下，我只怕……”

陆辞风没有逼问，只是淡然一笑：“罢了，我今日不过一试。阿言不必为难。”

沈慕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转过头看向远处喧闹的庙会，仿佛那些灯火与人声能冲散自己心中的异样情绪。

*

太子倒台后，朝堂局势再度陷入一片风起云涌的动荡中。

曾经隐而不发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在新一轮的权力争夺中抢占上风。

尤其是作为权倾朝野的右相梅雨登，他的每一步动作都牵动着整个朝局。

在太子落马后，梅雨登必须迅速找到新的依靠才能保全权位。

经过一番权衡，他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大皇子陆昊宇和贤妃裴柔嘉。

陆昊宇虽早年一直温文内敛，不争不抢，但随着太子的废黜，他已然成为了最具皇位竞争力的皇子之一。

贤妃裴柔嘉虽然在后宫多年沉默低调，但她的谋略却不容小觑。

而梅雨登一旦站队大皇子，也就顺势站到了贤妃一脉之下。

几次朝堂上的表态后，梅雨登终于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他开始频繁上奏推举陆昊宇接替太子的位置，甚至为贤妃在宫中重新建立威信提供了不少助力。

大皇子与贤妃对此心知肚明，虽未公开拉拢梅雨登，却也不拒绝他的靠拢，暗中为其提供支持。

梅雨登再度成为朝堂上最活跃的一股力量，为大皇子一派营造了强大的舆论声势。

与此同时，另一股潜藏已久的力量也在悄然发力。

三皇子陆梓轩，也在这时展现出了自己的政治手腕和抱负。

虽然他一直被认为敦厚老实，不擅权谋，但慧妃与户部尚书郜浩然的支持，却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积累了不少朝臣的拥护。

在太子被废后，郜浩然借助户部的权势，迅速联合了一批中立派的官员，逐步将他们拉入三皇子一派。

陆梓轩也开始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尽管言辞看似低调谦逊，但却精准抓住了当前国库紧张、边境动荡等一系列关键问题，为自己赢得了不少朝臣的认可。

慧妃也没有闲着。她出面结交后宫中的一些妃嫔，暗中扶持那些原本倾向于太子一党的妃嫔转向三皇子。

一直以来，她在陆昶熙面前表现得格外谨慎得体，不争宠不出头，但却用细腻的关怀逐渐赢得了皇上的信任。

朝堂之上，大皇子与三皇子两派势力开始逐渐明朗化。两股势力暗中角力，彼此试探，整个朝局再次陷入了扑朔迷离的局面。

*

自从庙会上那次不算成功的告白后，陆辞风非但没有因为沈慕言的拒绝而疏远，反而越发频繁地出现在沈慕言的视线里。

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约沈慕言出去，有时候是送来一份稀有的边关特产，说要亲自看着沈慕言尝一尝；有时候则是一张突然出现在沈府门口的邀约帖子，言辞间随意又带着点狡黠：“沈学士，今日天清气朗，不如一起游湖散心？”

最初，沈慕言并不以为意。

他自觉陆辞风是个爱热闹、讲究排场的人，或许只是闲暇无事消遣而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发现，陆辞风的“偶遇”未免太过巧合，每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那双桃花眼里都藏着若有若无的期待。

某个冬日的午后，陆辞风又一次造访沈府。

沈慕言正忙着整理从内阁带回来的奏折，冯逸匆匆跑来通报：“四殿下又来了，这次说是要带您去看‘冰花湖’的初雪。”

沈慕言头也不抬地翻着奏折，无奈地说道：“告诉他公务繁忙，改日再说吧。”

可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陆辞风清朗的声音：“沈学士，当年你为大理寺东奔西走，忙碌成那样都还能抽空出游，如今怎的连雪景都不愿赏了？”

沈慕言无奈叹了口气，只得放下笔，披上外袍出门。

他刚一跨出门槛，就被陆辞风递上的一件狐裘披风裹住：“外头冷，别冻坏了。”

沈慕言忍不住调侃道：“四殿下这是存心与下官作对，知道我忙，还偏要拖着我出去逛。”

陆辞风笑着挑眉：“你太忙了，我这不是怕你积劳成疾吗？再说了，忙归忙，心情总要放松些才是。”

说完，他率先转身走向马车，语气中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走吧，冰花湖的雪景可不多见。”

一路上，陆辞风兴致颇高。

他时而讲些边关的趣事，时而夸赞京城里的变化，而沈慕言则大多时候微微笑着听，很少插话。

到了冰花湖，四周白雪皑皑，湖面已经结了薄冰，四处点缀着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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