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这样的离开了。
从朽木白哉的世界里,亡妻离开了,而江上红叶,也在同一时刻,以死者的身份彻底的,失去了镇压的必要。
他在这一天同时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
一个是妻子。
而另一个,则更加难以形容,有多么让人深切的恨,就有多少刻骨的爱。
死亡是如此彻底的改变一切,以至于朽木白哉在主持亡妻的葬礼之时,那些记忆纷纷在死灰里复苏。他知道这是最后的阵痛,是长久以来戒除那段荒唐的年少爱恨的努力之中,最后的一段路程。
他把绯真的照片嵌在了相框里,相框放在屋子里,他出门之前,都会默然的凝视那温婉柔和的倩影,心绪不宁之时,也会在房间里多停留一阵子。
人们的议论终于消失了。
在朽木夫人逝世后,关于流魂街血统的议论终于不再扬起灰尘,短短的五年,不过是虹光一瞬,什么也没有留下,朽木家的高贵不会因此受损,朽木家家主更没有被那不纯粹的血统玷污分毫。
在朽木绯真还活着的时候,她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没有被审判、被冠以罪名、被带走关押。当然也没有鞭刑,没有惩罚的留下任何痕迹,没有被剥夺职位,被人们嘲笑和冷眼,众叛亲离,最后在沉默和丑闻的交织中消失不见。
事件已过去大半年,谁也不会不识相的对六番队的队长提起。
过去的毕竟过去了。
四月一过,瀞灵廷进入了暮春,邀请蓝染队长喝酒或是花见的人一向不少,他雅好读书,又有一手漂亮的书法,除了真央日常的上课,平时也有一些类似的交际,比如八番队的京乐春水,虽然隔了浮竹这一层关系,在喝酒上面倒是一向投契。
蓝染拒绝了好几个类似的邀请,连花见也没有和五番队的队员一起,为了弥补这一缺失,放了半天假期。他一向是个随和宽厚的队长,五番队也并非任务严苛、礼仪森严的番队,于是在暮春时节,五番队难得的清净了起来。
二楼的长桥踏过了脚步声,他推开门抱了书,正要去楼下的席官市,看到的却是坐在栏杆上的三番队队长。
“早上好,银。”
说完这一句,蓝染看到了市丸银无聊的眯着眼睛,像是过去一样看着下面的风景。
“蓝染队长,五番队也一样……还是没有副队长呢。”
那种语气让蓝染一下子就轻快起来,明明在五番队一直摸鱼,到了三番队自然会为了无法逃避的杂务而困扰。
“再过一阵子吧。”
“啊,要能干的孩子哦,话也不要太多。”市丸银抽出袖子里的柿饼,咬了一口:“……好甜。”
“银也会觉得太甜吗?”蓝染随意的走到他身边。
他平静的往下看去。
虽然一些队士出去赏花,有了半天假期,席官倒也不会到处乱走,这样看下去,席官还在忙碌。五番队的气氛也和从前一样。
温和,平常……让人腻味。
“要走了么?”
蓝染微微转身,停了下来,道:“银,要跟我一起来吗?”
这句话勾动了回忆,市丸银没有以言语回答,他瞬步落在了蓝染身后,咬了一口柿饼,藏进了袖子里,笑眯眯的弯着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
既然没有人看见他,也就没人对他打招呼行礼,一路上都是问候队长的声音。
离开了护廷十三番之后,走在路上的蓝染,稍稍放慢了脚步,暮春的樱花吹落,那美丽哀伤的景色之中,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瀞灵廷之中随意的散步,欣赏这一年的晚春景色。
宅邸离护廷十三番很远,是没有出奇之处的,普通贵族居住的宅邸。周围隔绝了不大的空间,走进去的时候,荒凉的景色迎面而来。
主宅里荒凉已久,可以看得出有人清理打扫,但也仅限于此。蓝染没有停下来,直到穿过了中央,咳嗽声隐约透过沉闷的空气,结界的光芒一闪而逝,那咳嗽声好像被什么掐断一样。
地面太狭窄,恐怕无法用作新的据地——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咳嗽声就打断了市丸银的判断,他抬起头,蓝染正推开了门,墙壁把周围一切都分割开来,市丸银没有立刻就走进去。
“我以为他……”市丸银顿了顿,冷淡的道:“早就死了。”
“进来吧,银。”蓝染没有回头。
虚送上了茶水和点心,僵硬的站在屋子里,对此感到迷惑不解的人,并不是市丸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市丸银带了回来,在用了一些时间之后,红叶才从喉咙里缓慢的挤出了一点声音。
“你们是同谋?”
那句话像是砂纸磨过地面,市丸银试探的看向了蓝染,沉稳安定的上司以微微无奈的神色,仿佛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一样的看向了早就该死去的江上红叶,这样的视线循环之中,江上红叶捂住了喉咙里的闷响,极尽痛苦的弯下去,扶着障子的手微微发抖。
当他终于从病态的咳嗽里重新直起背脊,鲜血染红了唇色,手掌上的暗红滴在了榻榻米上,在两人之间轮流打量的举动消失了。他微微曲起手指,碰在了原本应该存在结界的界线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蓝染浮起微笑。
在那一刻,红叶抬起头,呼吸暂时消失了,他震惊的睁大双眸,扶住门往前小心翼翼走去,踩在了走廊上,又低下头确认所站的位置,之后,又是往前走了一步。
也许他忘记了,那惊讶到了极点的神色让他忘记了身后的两个人,又或者这一切都没有眼前解开的束缚更重要。
当走廊外的结界再一次把他震退几步,逼退回去,他低下了头,风吹过了发鬓之间,露出了久不见天日的皮肤。
灵压毫不留情的镇压下来。
在那突然而至的沉重之中,没有任何意外的,膝盖触及地面,弯曲的背脊以单手撑住了地面,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市丸银看了看蓝染。
这样强烈的波动,对他来说还可承受,不至于失态,而眼前的一切针对的,显然是红叶。他心中隐约涌起不安,放下了茶杯的蓝染,叹了口气,像是领回离家出走的宠物,走到了连站立都无法维持的红叶身边,把他抱了起来。
如果不是瘦的只剩下骨头,这一幕恐怕多少显得怪异。
那一把骨头藏在了衣衫的遮掩下,原本就没有多少重量,就这样捞起来的时候,红叶下意识惊惶的看了一眼屋子里另一个人,这一眼很短,蓝染把他抱到了隔壁,又低声嘱咐了什么,虚的气息侵入隔壁的房间。
一切就这样恢复了安静。
市丸银想了一会儿,松开了袖子里的手,垂下眼,极力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冷漠和识趣。他端起茶杯,却又因为轻微的颤抖而放下去,再一次闭上眼睛。
蓝染回到了这一侧的房间。
这样的见面,同时玩弄了两者,对于市丸银,这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而红叶,或许是上一次见面的惨痛记忆,他多少该道歉一番。
但是,长久的分别后,涌来的认知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无论什么人,久病的姿态,都不会太好看——骨瘦形销,神智昏沉,被痛苦碾压之后失去光芒而昏沉的眼神。但在那一刻,踏出了屋舍的那一刻,却又一扫而空的那份乍然绽放的希望,仿佛把一切都燃烧于一瞬之间。
他居然无法就此继续否认下去。
“这样让他活下去,不要紧么?”
蓝染回过神来,轻声道:“不要紧,一切无需担心。”
他们静静的饮茶,偶尔提起一两句其他的话题,市丸银以太无聊为由而离开之时,蓝染也只是微笑不语。
这调剂无聊日常的小惊喜,让他稍稍感到了一些有趣。
忍耐过程,会让结果分外美味。但要是说起来,这种忍耐只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所研究的崩玉,无论吸收多少灵魂也无法如愿得到想要的结果,而另一边的浦原喜助,当初过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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