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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杀了逼婚的

唐怀听了,倒是一怔。不似想象中欢喜。

“姐姐为何答应得如此突然?难道与我选的这把废剑有关?”

聂无霜垂下眼:“答应了便是答应了,哪有那么多为何。”

唐怀眼中重又洒满星芒点点,眸光似水,似能融化人心。

“也对。难得姐姐一句答允,只愿这把剑,能为我斩尽世间不平,助我得偿所愿。”

两人一前一后在谷中慢行,风过松涛,青山远绕,到了客舍近前,聂无霜道:

“明日卯时,来洗剑池同我一起练剑,既要铸剑,我还需更了解你。”

唐怀应下,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唐怀踏着晨露,来到洗剑池畔,聂无霜一身天青布袍,墨发高高束起,独立于碧水飞瀑间,挺拔如松,望之凛然。

“站在瀑布下,逆流挥剑三千次。”聂无霜字字千钧,声音清冷如泉。

唐怀自幼经受严苛训练,闻言也不多话,只是默默抽出“寒月”,剑身映着晨光,泛起冷冽寒芒。

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瀑布中央的青石上,数十丈高的飞瀑,如银龙倒悬,轰鸣声震耳欲聋。

剑锋破水,激起千层浪花。

唐怀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剑光在飞瀑中划出道道银弧,晨曦中,水雾弥漫,他劲瘦的身影在湍急水流中若隐若现。

聂无霜高声道:“斜刺时,肩肘松了三分。”

她指尖轻弹,水珠如铁丸击在剑脊。唐怀虎口发麻,剑势却不敢稍滞。

“力道过刚则易折,过柔则难破甲。”聂无霜负手望向轰鸣的银瀑,继续说道:

“铸剑时千锤百炼的不仅是刃口,更是剑脊承力的筋骨。”

聂无霜自怀中取出半截青竹,竹枝点在唐怀腕间:

“飞瀑淬剑,腕底千钧要藏三分巧劲。若只知逆瀑而上,纵是玄铁,也要被激流磨尽锋棱。”

唐怀第七百次斜刺时,“寒月”突然发出清越龙吟,剑锋撕开瀑流一线银隙。

聂无霜眼底掠过星火,面上仍肃然如铁砧:

“记住,剑道不在破敌万千,而在承得住千钧威压。”

红日初升,青瀑氤氲间,一虹飞渡,如天剑凌空。

两人一剑,在飞瀑中击打腾挪,剑光如练,水花迸溅,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

聂无霜足尖轻点,跃上干爽的潭边巨石。她随手打开食盒,朝仍在瀑中练剑的唐怀喊道:

“歇息吧,该用早饭了。”

唐怀吃了两块粟糗,又俯身掬一捧潭水饮下。他舒展身躯,仰卧在温热的巨石上,闭目养神,耳畔是飞瀑轰鸣,鼻端是草木清芬。

——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忽听瀑布之上,人声嘈杂呼喝,紧接着,四只硕大的木鹊凌空飞下,气势惊人。

唐怀起身凝神细看,只见那木鹊削竹为骨,制成木鸟,再缚以丝麻,每只木鹊上各载一人,飞跃瀑布,乘风而下,犹如天降神兵。

唐怀转头对聂无霜道:“这些人为了进谷,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聂无霜冷冷地看着木鹊飘摇而下,不置一词。

最先落地的那人衣袂飘飞,站定后遥遥拱手,声音清朗:“问剑山庄少庄主辛韫,特来拜会聂姑娘,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唐怀压低声音,轻笑道:“辛韫啊,江东世家公子排行榜榜首,人人都赞他是美男子,我是不服的。他之所以排在我前头,无非是占了年岁的便宜,生得比我早罢了。”

聂无霜眸光清寒,语声讥诮:“辛少庄主好大的排场,这般兴师动众,知道的是来谷中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攻城拔寨呢。”

辛韫金冠玉带,风流倜傥,确是一表人才。听出聂无霜言语中的的不悦,连忙上前,拱手深深一揖道:“世人皆言,入拭剑谷难,难于登天,辛某此举,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扰了谷中清净,还望聂姑娘念在辛某诚一片诚心的份上,饶恕我等冒犯之举。”

说罢,转身指挥三个相继落地的随从,解下木鹊上绑缚的大红礼箱,抬到聂无霜面前。礼箱打开,尽是珠宝、茶叶、鲜鱼、喜饼等提亲礼物,不一而足。

辛韫手托一只木匣,郑重道:“聂姑娘,令尊聂夙聂前辈,生前曾与家父定下你我婚约,这是令尊留下的信物,还请聂姑娘过目。”

他微微一顿,抬眼望着聂无霜道:“辛某今日特来登门提亲,还望聂姑娘信守父母之命,与我完婚。”

唐怀震惊,暗自腹诽道:哪有一上来就逼婚的。这辛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旁人拼了半条命才勉强进谷,还得九死一生独闯三关试炼,他倒好,插个假翅膀飞进来,张口就要当便宜谷主,你想得倒美!

聂无霜接过木匣打开,见匣子里盛的是一把匕首,她取出匕首,迎着光细细端详,见刀刃内部有若隐若现的九层纹路,正是聂家家传的“九叠锻”技法留下的特殊纹路。

她将匕首放入木匣,交还给辛韫道:“匕首是我聂家的不假。”

辛韫面上一喜,眉眼间难掩得色。

聂无霜接着道:“不过,从拭剑谷流出的匕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父亲在世时,从未提过婚约之事。如今父亲已作古,嫁与不嫁,我说了算。依我看,辛公子还是怎么来便怎么回吧。”她抬眼瞥了瞥那几只木鹊,微微一哂道:

“至于能否一步登天,便要看这假鸟的造化了。”

唐怀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辛韫求婚被拒,正暗自羞恼,忽见唐怀一笑,顿时找到了出气筒,他冷哼一声,讥诮道:

“这位是……?聂姑娘当众悔婚,莫不是因为他吧?”

他故意收住话头,声音陡然拔高。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在水潭边湿了身子,谁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世人都道聂无霜冰清玉洁,却不知竟在谷中养了小白脸,当真让辛某大开眼界!”

唐怀脸上一派纯真,笑脸迎人,人畜无害: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什么鸟人都进来撒野。”

辛韫面色骤变,目中杀机立现,他猛一挥手,身后三名随从掀开礼箱夹层,“锵”地一声取出兵刃,显然早已做好先礼后兵的准备。

唐怀跨出一步,挡在聂无霜身前,闲适又温柔地道:“姐姐不必脏了手,我来。”

这是聂无霜第一次看到唐怀以刺客身份出剑。

也是聂无霜作为铸剑师,第一次体会到“人剑合一”有多可怕。

唐怀此刻,已完全同幽蓝的“寒月”融为一体,唯见一抹朱红的身影,偶现幽蓝寒光,或是几屡剑光,穿透朱红花影。

人无形,剑无招。

没有一丝花哨冗余的动作,每一招都摄人心魄,每一剑都直取性命。

弹指之间,辛韫的三个随从已尽数毙命,甚至连那四只木鹊,也在唐怀的剑光下,化为漫天飞舞的竹片布屑。

辛韫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他猛地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朝聂无霜掷去。

唐怀身形如鹤,凌空掠起。

“寒月”划破长空,锦囊应声而裂。漫天殷红粉末如血雾弥漫,泛出诡异光泽。

唐怀剑锋一转,割下半幅衣襟,在粉末飘散前,覆住聂无霜口鼻。

他屏住呼息,足尖一点,转瞬已至辛韫面前。

“问剑山庄是吗?”

“寒月”化作一道流光,辛韫的剑寸寸断裂,碎片钉入周遭树干,惊起一片鸟雀。

"求婚是吗?”

唐怀一剑劈下,木匣碎成渣渣,匕首还未落地,已被剑尖挑飞,坠入深潭,激起丈许水花。

"见不得人是吗?”

“寒月”如水银泻地,辛韫一身华贵衣袍,瞬间化作片片碎帛。除了一块褴褛布条遮羞,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辛韫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他痛哭流涕,伏地求饶道:“聂姑娘饶命!辛某再也不敢了!”

他额头紧贴地面,涕泗横流,却在聂无霜走近的瞬间,突然暴起,一枚乌黑铁珠从他口中激射而出,裹挟着腥风,直取聂无霜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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