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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再遇临江

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飕飕草木腥风走。

待其倾巢而出,渐近临之,池微才看清了,那是条绵延数丈的白蛇,通体鳞片宛若坚锐的甲片,刀枪不入。

二人与之缠斗,很快便落了下风,陷入蛇身的包围,立足之地愈发逼仄。

池微掐诀引雷,几道落雷瞬间劈到那条白蛇身上,只吓退了它,流光溢彩的鳞片瞬间失了色,却没落下什么伤痕。

“不宜缠斗,快走!”青衣女子抽身而退,拉上池微便往茂密的林间跑。

蛇妖亦紧随其后,蛇身过处,草木尽断。蛇尾撩过四周,树枝崩摧,连带着摧折的草木与落石一并击飞。

青衣女子蹬着树干,借力一跃而起,欲一剑刺向它的头颅,却被它抬尾扫飞,撞在树干之上,肋骨寸断。长剑也飞出去数米远,深扎在泥地里。

蛇妖扫除一切屏障,来到青衣女子身前,张扬吐着蛇信,金色瞳孔染上猩红,居高临下凝视她。

池微掏出包里的石像就朝它砸了过去,只是这不痛不痒的挑衅不曾激起它半分兴趣。

那块破烂石头委实一丝用处也无。

摸到包中舆图,她突然想到一句口诀,九鼎胥沈,海山物象……

幻象,是否对蛇妖也有用?

俯仰之间,舆图上的山川海泽从她脚下开始延伸,遍布方圆十里,掩去山中原本的景致,包罗万象。

幻境之中,只余她与巨蛇。

欲求饱餐一顿的蛇妖当即将目标换成了那又干又瘦的少女,张着流涎巨口便朝她扑了过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从天而降,一刀斩下白蛇的头颅。

巨蛇溅血污刀锋,粘稠的血液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滑落,浸润到湿漉的泥地里,像一朵朵溅开的血花。

池微抬手挡在面前,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预料之中的疼痛并为传来。

獠牙未曾收起的蛇妖,顷刻身首异处。灵智未散,金色瞳孔染血,一张一合。触目惊心的血色切面后,蛇身仍在蠕动。

挡在她身前的,是个一手执刀柄,半跪在地的青年。只见他头发散落,衣衫碎裂,左手缠满了布条,被鲜血渗透,隐约可见白骨。

幻术散去,池微使劲揉着眼睛,眼眶却越揉越红。

“临、临江……”她眼眶湿濡,小声嗫嚅。

少年如今已然是青年了,眉目间再无张扬的稚气。临江艰难支起身子回头看她,狠戾的眉目突然舒展开来,道:“怎么是你?”

茂密山林之中的两个人,一个满身血,一个满身泥,各自窘迫。

池微鼻子一酸,直直向他奔去。

“别过来,脏。”临江伸手抵着她的脑袋,拦住那个即将哭鼻子的死小孩。

池微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污,动作一滞。

临江解释说:“我身上脏。”

她才不管这么多,独自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着个熟人了,抱着少年的腿就开始哭。

临江低眉看着靠在他腰间的脑袋,不禁微微叹息,蹭得他伤口生痛。可又实在不忍打断一个人的泪水决堤。

他放下刀,抬起还算干净的右手摸摸她的头,摘去发间的草叶,又问她:“你师父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了这里?”

这一问,她哭得更加大声了。

池微声泪俱下怨诉:“都怪他狠心赶我出门历练,我差点被蛇吃掉了。”

临江又好气又好笑,道:“连人形都未修成的蛇妖,你都打不过?”

池微吸了吸鼻子,道:“怎么打?师父没教。”

他笑道:“确实,该练练了。”

她扯过袖子抹干了泪,才抬起头,看他血肉模糊的左手。当初只是掌心一道刀伤,两年未见,如今整条手臂寻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临江,你怎么又受伤了?”

青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面上云淡风轻道:“被饿鬼咬的。回了鬼村一趟,带的贡品不够,便只能以身饲鬼了,不然……走出不来。”

池微因之汗颜,默默收回了自己脏兮兮的手,也不再哭天喊地了。

“哭完了?去瞧瞧其他人如何了。”

临江拾起地上的刀,就着臂弯擦拭刀刃,挽了个刀花收入鞘中。

彼时那青衣女子坐在树下,白衣男子守在一旁。

女子咳嗽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临江随手扔给她一瓶药,未等她开口,便率先道:“疗伤的灵药,同你换一截蛇骨。”

女子不解道:“此妖为少侠所杀,谈何与我交换?何况你伤势更重……”

临江道:“这药对我没用。”

二人又同他道谢,问及名讳,临江不曾理会,只道:“顺手而为之,不必言谢。”说罢,便径自到那蛇妖尸身处,剔了一截蛇骨,收入囊中。

他拖着疲乏的步子走向那牵驴的少女,眼中亦是难掩的疲惫。

“池微,走了。”

“哦。”她低声应着,见他满身伤痕,又犹犹豫豫问道,“你要不要骑驴?”

他答:“不必。”

望着那如竹节般挺拔,却又血污斑斑的背影,其实池微有许多问题想问。想问他的伤要不要紧,想问他要往何处去。

然而他倦于解释,倦于开口,她便只是缄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行走于泥泞的山道。

许多未敢宣之于口的话语,早在开口前,就消散于秋风中了。

沿着溪流下了山,遥遥望见远处的城郭,他却转了方向,不曾往江宁府去。

他也不曾问她想去哪里,只由着她跟在自己身后,穿过荒野,过一座溪桥,杂树环绕中,有一间陈旧的竹屋。

屋前一片正值花期的木槿,朝开暮落,如血的花瓣凋零满地。

这座故居草木幽深,残门锈锁,草茎台阶,仿佛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

池微道:“这是你家么?”

临江道:“不是,是我师父的故居。”

门上匾额已经褪色,连字迹都看不清,推门灰尘扑面而来。他解下腰上包袱随手丢掷给她,道:“我累了,你自便。”

那青年头也不回地去了卧房,连往日里形影不离的刀都只留在门外。

池微只觉得,容颜、举止,皆不再似往日临江。

她坐在门槛上,不愿去换下脏兮兮的衣服,只是静坐。面上拂过轻轻袅袅的风,耳边是泠泠水声,目之所及是苍翠的旷野。

环水而建的居所,安静极了,这个季节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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