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景坐上机场门口的计程车,目的地直达训练营场地。
这会儿正值下午车流高峰,场内比赛也已经结束,到来的观众有序散场,场馆外人满为患,车辆和记者跟踪络绎不绝,车子卡在马路,迟迟挪动不出几米。
出租车司机不紧不慢,当作难得的休息吹起了口哨,可段方景哪里等得及,延误期间提前从机场兑换的货币派上用场,他撂下十欧元,用英语说了句“就到这里,不好意思,有急事,谢谢”,从马路边直接下了车。
训练营的地标设在最显眼的位置,段方景拖着行李暂时放在大厅旁边寄存,逆着人潮跑进场馆。
手机屏幕还亮着,只是上面的实时转播已经结束。段方景没退出,倒不是来不及,而是这是他到这里之前唯一能看到蒋楠笙目前状态的方法。
循着来回切换的镜头,蒋楠笙下场后回到队伍区域,除了一直抚在肩头的手,其余并无异常。
她静静看着场上比赛的身影,直到结束意料之中的获胜,眉眼间总算露出几分舒缓的欣慰,却没随着大流迎上,而是默默收拾好背包,消失在了镜头之外。
是她最后出现在直播中的画面。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爆冷的比赛结果使得摄像大半镜头汇于场上,纷纷聚焦在这个训练前期几乎透明的女生。
各种相机与话筒相继递上,想要对其进行一系列采访,都被她旁边的男人一一回绝。简宁洲用法语婉拒:“抱歉各位,比赛没有完全结束,请让运动员好好休息,暂时不接受采访……”
特设的训练场固定比赛闭馆时间,因为运动员教练的要求,记者媒体没做过多要求,终于在场馆散去。
很快,场内只剩下教练组和收拾准备离开的运动员们。
段方景环顾一周也没在现场找到想要见到的人,陌生的国度与城市,他肯定不能漫无目的地找,遂把寻找的目标放在了队服的logo上,找到蒋楠笙所在队伍的标志。
国家队的队友们都在队伍范围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相互等待一起离开。
“打扰一下,”段方景走过去,“请问,你们知道蒋楠笙去哪儿了吗?”
与其自己找,问一直在场的队友俨然效果更快。
“你是……”温言没见过段方景,刚场上被人抓住弱点的无措又仍有余悸,她警惕着,以为眼前这个陌生男生也带着什么不怀好意的目的。
“哦,忘了自我介绍,”段方景乱了条理,连说明都忘了说,“我是蒋楠笙的……”
同学?谁家高三的同学奔赴大洋彼岸来找另一个同学啊!
追求者?哇塞来这么远也太痴汉了吧?
那……男朋友?可他还没追到啊!
……
段方景脑袋里闪过好几种关系称谓,又觉得哪个都不太合适。
他们两个,好像已经存在了千丝万缕的多种关系,不同阶段不同角色,每一种都是成长阶段的最佳证明。
可当真的提到,却又仿佛哪种都飘忽在界限边缘,不断更迭,但都若即若离。
最后,段方景只说了最简单的一个:“我是她的……朋友。”
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的称呼。
蒋楠笙平常训练虽随身携带手机,但不响就从来不看,私下的事她很少说,和岑念的关系模棱两可,也没听她提到过会有什么朋友提前来看她的消息。
“朋友?”所以尽管对方态度诚恳,但温言有点惊弓之鸟,还是不太信。
“嗯。”段方景干巴巴点头,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信服度,想着还能再拿出点什么证明。
“哎呦,挤死了挤死了,不等了,岑念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了。”被“误围”的陈彦欢刚刚从人挤人的记者堆挣脱出来,回来就瞧见队伍里多出来个男生。
好像还……跟她之前在赛场外看见的对手方好友很像。
?
世界上可没那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何况这人长相出挑的出奇,记忆点尤其深刻,所以尽管不太相信,陈彦欢还是认了人:“哈?是你?”
段方景眯起眼,用了几秒也认出了她,之前不止一次和蒋楠笙比赛过的运动员。
他点点头,无声示意打了个招呼。
“还真是你,”确认自己没猜错,陈彦欢放松下来,“你突然出现在这儿,我都没敢认。”
“这谁?”温言小声碰了碰陈彦欢肩膀。
“蒋楠笙朋友,之前在国内总去看她比赛,见过,”陈彦欢对这人除了外表长相再无其他记忆,与蒋楠笙有关的,她印象深刻的还是另外两个,随意搭着话:“之前总在场外等蒋楠笙的那俩没来?”
“没有,就我一个,”段方景没多说明他为什么有时间过来的经过,抓紧问目前最要紧的,“你知道蒋楠笙去哪儿了吗?”
他问,视线继续在场上寻找,可没找到蒋楠笙,却看到了另一个眼熟的人。
因为简宁洲从中帮衬,记者纷纷散去,岑念提前脱身,回了队伍这边。
过来时岑念也注意到了他,不过两人没什么交流,段方景问出问题,看似漠不关心什么都没听的岑念,往包里塞着衣服,收拾自己的东西。
和蒋楠笙同款的,黑色单肩背包。
“蒋楠笙?哎,刚还在这儿来着。”陈彦欢看向温言,几个人都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她肩膀不太舒服,可能先回宿舍了?”
“是……吗?”段方景半信半疑应下,又觉得这并不是蒋楠笙的风格。
输了比赛还受了伤,她心情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附近有没有能登到高一点的地方……”
“旁边宿舍。”
推测的男声和另一道声音几乎同时出声,甚至分不出什么先后顺序。
段方景顺着声音看去,全程不显山不露水收拾东西的女生停下动作,平静到像声音根本不是她发出来的。
他们两个,大致都猜到了蒋楠笙会去什么地方。只是后者更熟悉这里,了解这里的地形走向。
岑念站直,把背包挎上肩膀:“场馆对面最高的那栋就是,从正门进右转,第三个电梯直通楼顶。”
“好,”段方景点头,在经过她背后时又加了一句,“谢谢。”
不知道是谢哪一句。
岑念动作顿下。
打哑谜一样的对话,男生没迟疑,已经大跨步走了出去。
“楼……顶?”陈彦欢重复,唯一知道他们话中的主人公应该是蒋楠笙,“她去楼顶干什……不会是输了比赛想不开了吧?”
她和温言相视,几个人急匆匆就要跟上。
“不是,”岑念给她们泼了冷水,望向门口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声音很轻,却笃定道,“你们也太小瞧她了。”
蒋楠笙可从来不是个会因为挫折就此一蹶不振的人。
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过了。
-
场馆外,夜已经彻底暗下。
晚风徐徐拂面,蒋楠笙走出赛场,外面是陌生的天和环境,来往交替不绝的人,看不清的面孔和听不懂的陌生语言,激的她神经发麻。
她没在门外逗留太久,扶着发涨的肩膀,进到宿舍酒店门口,乘坐上右转第三个电梯直梯。
天台楼顶,护栏的围网融进夜色,仿佛并不存在。
“叮——”几乎察觉不到的到达声。
抵达楼顶的女生却没靠边,只在靠前的休息椅上静静坐下。
围栏之外,是不同于宜禾乌云笼罩、繁星点点的夜。
月夜朦胧了万物的轮廓,距离拉远了人与人的距离,看不清的五官面孔,宁静无声的场所。
蒋楠笙慢慢松开了放在肩膀上的手,仰头遥望星星。
思绪万千,又描述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的心情很乱,表情却因为天生,习以为常的平静。
欣喜于岑念重新向自己靠近的步伐,庆幸她终于回到属于她的真正领域。
只是。
蒋楠笙没侧过头特别去看,只是轻轻动了动右肩。
-
从场馆出来,段方景寻着岑念说的地点,锁定对面那栋最高的建筑。
这个时间点运动员们大多去了食堂,但留宿为了明天的观众和记者多出不少,不过好在没人去顶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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