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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宁嘉泽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自顾自露了个面就被引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甩袖坐下,眉心紧蹙。

他性喜静,偏偏女人扎堆,一屋子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各人身上不同的脂粉香味混在一起,熏得他头疼。

跟在他旁的侍卫暮晨忙为他斟了杯热茶,瞧着他的脸色阴沉,不放心地叮嘱道:“世子,侯爷吩咐过了,如今侯府正在风头上,切莫让旁人抓了把柄。”

宁嘉泽抓起金杯一饮而尽,眼底泛起几分不耐烦。

他何尝不知道如今新帝登基不久,正忙着扫除一切威胁势力,而安阳侯府此时正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生母,皇帝六岁时才养在当时尚还是皇后的太后膝下,过了两年太后又生育了七王爷。七王爷年龄虽小,却天资聪颖,甚得先帝喜爱,甚至一度传出欲立七王爷为太子的传闻,可先帝缠绵病榻最后一个见的却是当时仍是二王爷的皇帝,颁的遗诏上写的也是二王爷继承大统。

于是,朝廷中不乏嚼口舌者。一个庶出的皇子,也并非长子,凭什么越过先帝嫡子上位?

皇帝凭着雷霆手段,把这些官员贬的贬,有些的直接发配边疆;杀的杀,全族上下无一活口,是以平息了前朝风波。

安阳侯府作为七王爷的舅家,哪怕安分守己,不参与这些纷争,也难逃皇帝猜忌。

如今大势已去,七王爷已经去往他的封地戍守,其他相关的人也自然是尽力减低存在感才好。

明明他在侯府躲都躲不及,真不知皇姑母这时候何苦劳心费力为他相看什么世子妃。

宁嘉泽静默坐在那里,坐得笔挺端正,微风掀起他额间碎发,也抚不平他眉间愁云。

既为赏春宴,三月里花已开得很好,皇家设宴,饶是再名贵的品种也是不足为奇,可一切却像黯然失了颜色,席间的姑娘们眼里只容得下宁嘉泽一人,不乏胆子大的贵女朝那边搔首弄姿,巧笑嫣然。

如一颗石子掷入宽阔湖面,很快就消失不见,碧波不兴。

沉珂闲得发慌,刚刚匆匆一瞥,已窥见世子真容。

她瞧着世子面色发白,唇色也惨淡,不由心下暗道,看来世子体弱名不虚传。

病弱却掩不住他的风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难怪见到真人后,女眷们立即调转了风向,抛去自己的橄榄枝。

他不时掩住唇轻咳,看起来是拖着病体来的。

太医院几乎汇聚了全天下的名医竟也治不好他的病,沉珂想着若是有机会让她搭脉瞧瞧就好了。

她医术虽比不上太医院那些精湛,让她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沉珂正这么想着,不料那宁嘉泽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正撞入她停滞的视线里。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盯了他许久。

沉珂立马心虚地低下头来,发誓坚决不再往那边看。

宁嘉泽一顿。

他瞧着她有些眼生,之前皇姑母准备相看的画像里也没见过她。

恍惚间脑海里倒是浮现出一张与她有三分像的容颜,落款处标的是什么来着?

貌似是大理寺卿之女,沉家的几姑娘来着?

两人视线交错一瞬,女子便着急忙慌连忙错开,又欲盖弥彰地拿起茶盏准备饮茶,只是那茶水似乎是很烫,她手轻微颤了颤,而后又面不改色拿起来又放下。

无中生有,白忙活一场。

她的唇都没触到那杯盏。

宁嘉泽轻哂一声,嘴角微抿。

啧,倒是会装……

眼见那茶匍匐着滚烫的热气,她案下交叠的双手看不清动作,只怕那双芊芊玉指已烫得通红了。

底下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暮晨也是个心思活络的,眼看自家世子盯着下面的姑娘不放,一眼望去却不知是哪一位。

忙问道:“世子,可是有看中的了?”

下头坐着的女眷除了京城第一美女许倾城,四大才女颜赵齐贺家的小姐,还有顾家,李家……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各式各样。

其间有一位小姐倒生得不错,不同于京都女子的富贵雍容,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淡雅婉约,人也格外娇小些。

“多嘴,”宁嘉泽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心下清明。

他的婚事如一场政治博弈,他的心意并不重要,皇姑母看中哪位,以为皇上想许给哪家才值得寻味。

不多时,皇上领着皇后、淑妃等妃嫔来到了席上。

众人行了礼落座,可左等又等,迟迟不见太后踪影。

午时,太后贴身的孙嬷嬷前来传话:“太后突感身体不适想小憩一阵,传口谕来说,至于世子的婚事全凭皇上做主。”

这场宴会本就是太后一手操办,如今做局的人却不在。

皇帝闻言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大笑出声:“好好好,母后这是偷懒去了,把这牵红线的差事交给朕了。”

底下的人也随着笑,任谁看都是太后和皇帝母子情深,说的是母慈子孝的俏皮场面话。

知情的人却明了这场宴席下藏着的暗流涌动。

安阳侯掌管西北大军的兵符,驻扎漠北征战匈奴,然拥兵自重,这仗已歇了数十天也不见归朝。朝中几有传闻,这次侯爷回来后,新帝想要收回来兵权。

眼下,正是太后需要站位的时候,是选择站在母家还是养子这边。

孙嬷嬷这番话,她虽明面不说,但于侯府婚事的这一次退让,已证明太后的立场。

显然她已默许了皇帝的权力,选择了放手。

皇帝心情高兴,几杯酒下肚,脸熏得酡红,又灌着宁嘉泽喝了几盅,拉着宁嘉泽讲起他幼年的往事。

“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那么调皮爱闹的性子怎么随着年岁变得如此沉默,这皇宫你也要多来走动才好,手足情深,不可忘怀。”

喝的是梅子酒,入口回甘,品多了才觉察微醺。

宁嘉泽适时咳嗽起来,苍白的一张脸像张宣纸似的,又像琉璃水晶一般,稍不留神就要碎掉。

皇上又嘱咐道:“世子可要把身子骨养好,早日给母后抱个侄孙来。朕只比你年长你几岁,都有六个孩子了,你可要抓紧些。”

宁嘉泽:“陛下所言有理,可惜嘉泽这身子骨,已经吃了许多年的药也不见好,只怕辜负陛下美意,耽误别人家女儿的前程。”

此言,便是婉拒了。

谁料皇帝恍若未闻,大手一挥:“太医院新得一千年灵芝,本来准备孝敬母后的,刚好赏你了。至于,这婚事——”

他似有些醉了,大着舌头道,“不可辜负母后一片良苦用心才是。”

说罢,管事公公扶着皇帝下去更衣了。

宁嘉泽叹了声,他这是被架在了这里,走也走不脱,他一个人喝了会闷酒,趁这会皇帝离开的功夫,借着醒酒的名义独自朝御花园走去。

不远处的宴会有乐师吹起了笛子,伴着琴音,温柔缱绻,绕得人酒意上头。

御花园内。

沉珂不善交际,席间有位顾家小姐倒是热心,见她从江南来人生地不熟,先是从吃食上给她拿了几道御膳房有名的点心,还要领着她两人一同去御花园赏花。

繁花似锦的御花园,牡丹花开得最好。

芬芳四溢,色彩艳丽,让人心驰神往。

顾念儿很是自来熟,拉着沉珂的手。沉珂的柔荑细腻得像白瓷一般,惹得她捻了又捻舍不得放下。

“阿珂,我母亲是扬州人氏,她说南方的风水养人,她所言非虚,你果真也是一样的。”

“小姐抬举了,”沉珂微微颔首,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茶水滚烫的温度,被顾家小姐这一揉捏,痛感更显。

她不愿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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