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会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口吻温柔,却又有种异常笃信的轻松。
即便她当下的情况并不算好。
孟兰被她抱在怀中,轻易发现她唇无血色,眉眼霜白被冰雪覆盖,简直不似活人。
可他依旧能从那双剔透的眼瞳里,窥到一种无声的亮光,她的目光投射在他脸上,让孟兰刹那间眼眶一热,感受到一种被坚定鼓舞的泪意。
“孟兰,”她瞥见他濡湿的眼角,忽然沙哑地叫了他的名字,“帮我把睫毛上的雪拂下去。”
孟兰便收拾心情,朝她伸出手去。
然而,指尖触及她面容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凉得一个哆嗦,满眼惊异地望着她——怎么会有人的脸颊比冰块还冷。
他愣怔着,眼中似乎又有了湿意,云飞心中叹气,便朝着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指俯下头去,就像一种大型兽类在小白兔跟前温顺的迁就。
孟兰如愿抚上她的睫毛,棱棱细碎的,摸上去像是一排小刺茬,他手指一顿,这才发现,遮挡她视线的不是雪花,而是冰晶,风雪落在上面又化水结霜。
到底要天寒地冻地走多久,才会连眉宇间染上的水汽都凝结成冰。
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又想哭了。
却还记着云飞的话,忍住心中密密匝匝的酸涩,伸出两只手掌够上她的眼眉。
他高热中,双手甚至不用揉搓自带燥热,暖烘的掌心覆上眼皮的一瞬间,云飞喉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孟兰看到冰晶化水顺着指缝流下,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眼睫在掌中轻眨,像是两片细软的羽毛,扫在他的手心,泛起绵绵的痒意。
这一刻,他竟然庆幸自己在烧热,脸上的红晕得以遮盖。即便如此,对上云飞宛如刚洗过、清亮的眉眼,他还是不自然地避开视线。
这一佯装,便真的睡了过去。
他闭上眼睛,云飞便收回轻松,眸光复又冷冽,心中暗暗赌咒,哪怕现下大雪封山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带着他走出去。
事到如今,已经脱离了她的预计,她原本的设想,两人出来一个月,自己有机会想清楚出路,他能摆脱旁人针对一段时间,可孟兰的出走打乱了计划。
云飞不怪他想走,想走才是人之常情,他本就属于另一个地方,她只怪自己低估了他要离开的心,她若察觉后,早早和他平心静气地谈及,他或许就不会在暴风雪天,依旧选择踏上一条前途未卜的小路。
怪只怪她太过自负,云飞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带一个人上山不成问题,是她的忽视造就现在的场面,而又为她自负,孟兰很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自省时,一个踉跄险些又一次滑倒,好在及时稳住,她看向怀中烧红的人脸,这样都没醒,便知道大概他又陷入昏迷之中。
她咬牙挺起胸膛,哪怕腰部之下已全然没有知觉了,还是靠意志驱使自己不要停下脚步。茫茫天地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把他带上山,就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带他回去。
……
孟兰再醒来的时候,已然回到军营中,他张开眼睛,依旧熟悉的帐篷,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总算是醒了。”萧月听到动静,从外面挑开了帐门道。
“她呢?”他抿唇,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个人,心中说不上是不安还是失望。
却不想,旁观他的反应,萧月不耐地挑了下眉。“啧,你俩可真是有默契啊。”
“一个睁开眼就找我问人,另一个……”她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地咂了下舌,“受着处罚还不忘指派我探病。”
受罚?她怎么会受罚?孟兰心中一慌,还不待追问,萧月已然凉凉地开口。
“当然要罚了,她上山本就是受罚去的,却因为你,提前半月下来了,不论是何种原因,违抗将令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孟兰心头一紧,“违抗命令……那会怎么样?”
“也没什么,”女将靠在门口淡笑看着他,“四十军棍罢了。”
孟兰倒吸口气,指甲抠进手心,脸色刹那惨白。
他在奴隶营也待这么久,知道萧月说的军棍是那种比他腰还粗的长板子,见过身弱的奴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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