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的声音越来越大,谢无期等待的间隙瞥了一眼对面的小姑娘,却意外的发现她已经把那碗粥吃完了,不禁有些惊讶。
“薯蓣也和你胃口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空了的碗收起来放回托盘,边说边预备起身,“我去叫他们再给你做一份,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快速恢复。”
“不要!”程非晚听见后半句话立马惊醒,反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人强行拉回来,一边伸手夺回空碗一边急声反驳道,“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薯蓣,每次吃完都觉着舌头疼,你千万别误会!”
谢无期从没听过这种理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依言坐下来,握住她的小爪子,哭笑不得的问:“怎么会舌头疼?”
“我也不知道。”程非晚蹙眉摇摇头,说话间指尖也不老实,顽皮的挠他的手心,“反正就是非常不喜欢,一碗已经是我的极限。”
这倒真不是她耍赖,薯蓣也就是山药,她在现代一样吃不惯,正常人吃着像白薯,她却觉得这面糊糊的玩意儿喇舌头。
谢无期颔首,默默记下,“好。”
盘子里还有最后一个包子,小姑娘施行光盘行动,一点也不淑女,空闲的爪子拿起来继续啃。
谢无期很是无奈,却也没有阻止。
这般脾性,他便是有心,她又如何能在宫中待得住?
罢了,且随她去吧,内苑本也不适合她。
如是想着,他启唇刚打算试探试探她的口风,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堵回了话头。
“哥哥,月家两位公子拜访,正在房中等候。”这是解西的声音,他所说的房中,想来就是他和谢无期宿的那间厢房。
对于这两位访客的出现,房中两位谁也不算惊讶,毕竟此乃意料之中的事情。
故而程非晚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特别的反应,淡定就跟没听见一样,专心致志的啃着她的肉包子,如果她没有抽回与他交握的那只手的话,大抵会更像几分。
谢无期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不敢挽留,他知道她其实很在意这件事,心中免不了有点迟疑,未曾及时给予解西答复。
“你……”他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去吧。”程非晚将嘴里那一口肉包子咀嚼咽下,拿起一旁某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替他将未言的话说明白,“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这话说的直白又扎心,偏她的语气淡然至极,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谢无期莫名觉得不舒服,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了一块。
“你不想拦我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她懂事点对他有益,可这话问的竟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内心极致纠结,说不清自己到底期许怎样的答案。
“我拦你──”程非晚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对上男人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在其忐忑的目光下耸了耸肩,语气既笃定又好笑的反问,“你就不会去了吗?”
谢无期沉默,答案明了。
他费尽心思,在此逗留数日,眼看就要成功了,只差最后一步,又如何能轻言舍弃?
遑论是为了儿女私情。
如此,辜负的不只是他,还会令追随于他的将士们寒心。
掌兵者,不得军心,乃大忌。
利弊权衡之下,谢无期的理智逐渐回笼,他不再纠结,转过头对等在门口的解西扬声道:“让他们稍等,我很快过去。”
门外传来一声“是”,随之脚步声渐渐远离,他当下过不去,解西应是先行招待了。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程非晚既不说话,也不催着让他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谢无期方才做好决定应了声,此刻坐也不是,起也不是,扭头就走更不合适。
她不理他,他实在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只好沉默的收拾起矮桌上的碗筷。
将要起身时,谢无期终是没能忍住重新坐了下来,低眉垂眼避开与她对视的机会,轻声道了一句:“从前你不会这么听话。”
从前他若不如她的意,不论大事小事,要么跟他斗,要么跟他闹,十分的作。
比如吃药,没有一次乖过,回回得哄着来。
“你指的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程非晚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将问题抛了回去。
谢无期没有抬头,闷闷不乐的道:“你知道的。”
程非晚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托盘上的空碗,温声回答:“如果是薯蓣的话,那是因为我刚才想通了一件事,心情好。”
适才她说在思考,想来就是这件事了。
谢无期本以为她主动谈起是打算告诉他的,立马抬起头来看着她,语气中隐隐有些期待:“这么开心?是什么好事?”
“秘密。”程非晚微微弯唇,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听见这话,谢无期明显有些失落,微微颔首,倒也没再探究,“那我就等这个秘密能够和你一起窥见天光的那一日。”
话落,又是一阵无言的寂静。
至此,谢无期便知道她不会再回答另一个问题了。
那边人还在等着,他不好久留,便端起托盘起身,只是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了。
“你会生气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脾气大,从前在临平城就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生气,这本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可这一次全然不一样,他触碰到了她的底线,纵然她说过不会把这顶屎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不会恨他,但他还是忧心。
虽然当初准备这么做的时候,他并不害怕她生气,也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生气。
他未曾后悔,只是如今,终归不一样了。
有些东西,要么不开始,两相利用。
既然决定开始,那便不能存在无法消弭的隔阂,否则不若赶紧结束,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也好过最后互相伤害。
“你会利用他们做坏事吗?”程非晚仰首望着他的背影,在他回答之前表明自己的态度,“若你手中的月氏和十年前一样,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我便就不会生气。”
谢无期沉默许久,无法预料自己能否做到,最终也只给出了一份模棱两可的答案:“若非迫不得已,我不会拉他们下脏水。”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成为了他心中特定的人,所以给予她的承诺,从来就不会是空口白话,但凡有做不到的可能他便不应。
这样的答案在程非晚听来是有些意外的,她原以为他会随口撒个慌应付过去,却没想到能得到一份真心斟酌过的承诺。
她猜测起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禁联想到系统说过的后期剧情,深吸一口气,沉声质问道:“什么叫迫不得已?”
她眉头紧蹙,索性把话摊开来讲,声音大了些,语气急促:“月氏之能我已知晓,他们在何处可以发挥最大的用处我也知晓。”
她怕当真功亏一篑,试图拉回他的错误思想,“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谢无期,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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