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岚邬愤恨捶地,“你怎么能用左手偷袭我!”
叶筝看看自己的左手,“它闲着,不捶你,难道要翻花?”
敬岚邬气得要吐血,谁家好人左右手都能单打还不互相影响啊!!
叶筝这个怪物!!!
天杀的!!!!
对于少年人的哀嚎,叶筝选择不理。她转身,看见林斯言正在东南方被人围困,便提剑赶去。待解决了林斯言之困,欲再去解其他人的困境时,她突然心中一颤。
握剑的手轻微地抖动起来,叶筝只感觉身上的气力在不受控制地飞速流失,使她不得不停下了疾驰的脚步。只是,她刚刚奔得太快,这一下停步不及,猝不及防间朝下摔去。
好在她反应很快,紧握着冰藏拄了一下,缓冲掉了很大的倒地力。
她单膝跪地,眼前很快地花起来,冒出去成片成片的雪花点子,迷迷濛濛的,几个呼吸间就看不清了一切。
这一次来的好快。
倒下去之前,她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远远的,蓝辙听见林斯言的惊呼声,扭头看去,正看见叶筝松剑倒地的一幕。
他心底什么东西木然倒地,发出好大的声音。这声音掩盖住了战场上一切声音,使他听不清,也看不清。
他大力格开敬岚卿的剑,顾不得力度过大将敬岚卿推飞出去,转身便朝着叶筝倒地的方向奔驰而来。
好奇怪,赶到她身边,把她半扶起放在自己怀里之后,他忽然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了。
他听见周围的呼啸风声,听见士卒们厮杀在一起的刀剑碰撞声和叫杀声,还听见敬岚卿和敬岚邬提剑赶来的脚步声。
他面色沉寒,单手甩剑。那剑“铮——”的一声,微晃着剑身拦在了敬家姐弟追来的路上。
那剑是蓝辙的佩剑,立剑于此,等同于蓝辙在此。
敬岚卿刹住脚,抬起左手,示意身后人停止行动。
与此同时,林斯言亦抬手止战。
两军之间暂时出现了诡异的静寂。
蓝辙半抱着双目紧闭的叶筝,先确认她周身有无致命伤痕。确定不是外物击杀至此,他才低低叫了她几声。
可是叶筝没有反应。
敬岚邬见此,侧过身子叫他的部下:“快去拿点水来!”
部下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快步赶着去拿了。
水还没拿来,敬岚邬就看见蓝辙从身侧解下了一个水袋,拧开口,掰开叶筝的嘴一点一点地倒进去了少许。
敬岚邬吸吸鼻子,有点震惊。他又吸了吸,眼珠都瞪大了。
他刚刚没闻错吧,那个水袋里,装的根本不是水吧!那味道,那甜丝丝的气味,是糖水吧!!!
叶筝无意识地咽了两口液体,感觉甜丝丝的,力气缓缓回复,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无力地喘息着,垂眸看向口边的水袋,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的力气。
见她转醒,蓝辙将水袋递给林斯言,抱着叶筝调整了姿势,让她更舒服地半躺在自己怀里,“好点了吗?”
叶筝微微点头,喘息仍有些深。
蓝辙接回水袋,问:“自己能喝吗?”
看她点头了,蓝辙才把水袋放在她手里,托着她的手,供给她更多的支撑力。
叶筝小口小口地喝下去,慢慢地平复了深深的喘息。
怀中的女子好些了,蓝辙又从盔甲里掏出来一小包糖,递给了叶筝。
叶筝眼中有疑惑,看向蓝辙,可他并不回应。叶筝迟疑这一瞬,蓝辙干脆自己打开了糖包,捏起一个问:“芝麻糖可以吗?”
当然可以。
得她允准,蓝辙将那颗糖喂到她嘴边,等她张开了口,轻轻将那块小小的芝麻糖送入女子口中。
他微微带着些暖意的指腹触碰到叶筝泛凉的唇时,叶筝有些恍惚。
好巧啊。
林斯言在一旁站着,眼珠满圈乱转,就是不敢往将军身上落。
他东张西望,瞥见二十部的纪林风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林斯言脑中霎时跟炸了一车炮仗一样,就差捂着脑袋喊老天了。
然而纪林风的反应倒不是很大,他只是愤愤不平:他就说!他就说年三十那天的糖不是买给罗先生的吧!!
两军刚刚混战,彼此都有伤亡。敬岚卿看着蓝辙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便转头让长冰军后退五十步,原地休息。
林斯言得了蓝辙之令,也令大军后退五十步,自行休息。
走之前,敬岚卿向蓝辙道:“蓝将军,待你私事处理好了,请相谈片刻,可否?”
蓝辙半抱半扶着叶筝盘腿坐着,点头以示同意。
待叶筝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蓝辙起身同五十步开外的敬岚卿一同朝西边的高地走去。
两人分坐两方,敬岚卿似笑非笑,“蓝将军,可知战场上动情,乃兵家大忌?”
蓝辙心头一跳,动情?
他下意识看向还在原地坐着恢复的叶筝,思绪一瞬翻飞。
这是动情吗?
是吗?
难道这不是因为叶筝是他的客人,对他有一定的帮助,他才不能让叶筝陷入危机的吗?
原来这是动情吗?
就像林风那小子说的喜欢叶筝的,那种动情吗?
可是他感觉不对,他对于叶筝,好像跟纪林风喜欢叶筝这件事不一样。
可是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敬岚卿看他当着自己的面走神,委实是有点不尊重自己了。
她清了清嗓子,叫他:“蓝辙。”
蓝辙猛然回神。
“你有何想法?”
闭目,蓝辙收拾心绪。
“兵家大忌,说的是对敌人心慈手软,动不不该的善心与情意。而非,要人人抛情去欲,做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道人。”他正色看向敬岚卿,“令尊大人亦与令堂恩爱,这岂不也是情动。令尊为着令堂,筹谋战场之事尽心尽力,未曾听闻有过闪失。敬将军又怎么视之如洪水猛兽呢。况且,叶筝是我的客人,我关心我的客人,如何有动情一说呢?”
敬岚卿笑,她摆手,“随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你这个笑话我今日是看着了。”
蓝辙更不赞同,“怎么能说这是笑话呢?”
敬岚卿远远看向叶筝,无奈地笑着摇头,换了话题:“你今日还有心情打下去吗?”
这……
蓝辙自问,他确实受了影响。
可若因此而停战,也许不是好的结果。
敬岚卿起身,“不管你战不战,我是要来告诉你,今日这战,我们会一直打下去。”
迎着蓝辙的目光,敬岚卿道:“叶筝烧我粮草,杀我粮草先锋,我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要伤她,以报被烧杀之人?”蓝辙扬唇,“那你刚刚就应该动手的。”
敬岚卿顶着猎猎的风战在高地边缘,听见盔甲下的衣服被寒风吹得娑娑作响。她扶正了自己的红缨兜鍪,“你自己说了,叶筝身后并非空无一人。那既然我伤不到她,便只好拿她身后的你们,来慰一慰我的粮草先锋了。”
蓝辙撑地起身,大步向定远军部队走去。
风声中呼啸着拂过去的,是他玩笑一般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这场仗打了七天,定远军补给充足,故而没有太大的问题。可长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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