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走到一边,拿起纸笔,将这新的排课单子写好,就交给了慕言。
“按照这个来也就是了。”
慕言看了这张纸,脸色黑了一层又一层。其他先生的课基本没什么变化,就是沈清筠不止要教骑射、书画也归她。
“这个,陈夫子,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啊,人家好歹是个女子,这样连轴上课会疯掉的吧?”
“先生不够嘛,之前你也是这么过来的,把他张贴出去。”
陈桑面上满是得意。
慕言无奈发笑,也只能照做了。
他知道,书院里这些兔崽子遇到对手了。
张贴之时引来许多学生观看,他们看到沈清筠的名字时,也引发了一阵骚动。
“这,山长不累的吗?上这么多课?”
“这还用说?山长可是名师郭玥婷郭先生的弟子,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言在一旁添油加醋,其实他也想看看这沈清筠目前的功力到什么地步了。
“原来如此啊!可是山长毕竟是女子,看着还没我年纪大,这应付得过来吗?”
角落里一个憨厚男子说道。
声音憨,样貌也是如此,在这院里经常受到欺负。
慕言耐心回复:
“明日便有课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哦——”
就在这时,馨竹过来,见着他,问道:
“你排的?”
“陈夫子所排,不过这是山长自己交给夫子排的,姑娘可不要冤枉人。”
“这样啊!慕先生,饭店将近,我们可否……”
“不可!”
他马上拒绝,而后补充道,
“呃,姑娘,我中午有些要事,实在是没空了,回见,回见啊!”
暮云不是愣头小伙,自然知道这女子的用意。
沈清筠找第二春,他可不能,他和路栩两情相悦,任何人都插不进来。
只是他不敢确定那个稚童是否就是路栩。
若是的话,十年并不是不能等,三十年他都过来了,只是那时,他四十,她才十几岁,这是个苦恼的事情。
他急冲冲地走掉了。
馨竹奇怪得说道:
“真是个怪人。”
*
艳阳当空,滚滚热浪像滚烫的沸水一样般裹挟着整个洛河州。
沈清筠带着一众手下来到衙门。
此时魏虎正在审讯一起案子,惊堂木就要落下。
一声“慢”响彻整个公堂。
女声继续:
“被告、原告竟相拥而泣?”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个柔弱女子身旁,两人脸上泪迹斑斑,眼睛哭得红肿,搀扶着对方的双手正在发抖,见她来了,止了哭泣,眸中的恐惧越发地深。
堂上的魏虎毕恭毕敬地起身,走到她身前,讨好地说:
“大人,下官实在不知您今日前来,这,两个……案子已经定了,她们也都画押了,您就别蹚这趟浑水了。”
她眸色蹿着层层寒气,涌起的阵阵杀气像锋利的飞镖,例无虚发地打在人的身上,让人无法直视。
魏虎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大人想如何,便如何。”
沈清筠单手一推,他险些摔倒。
“魏大人倒是说说,这二人犯了什么王法?”
“这……她们……通奸。”
“既是通奸,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她看向这两个女子,示意她们说话。
一旁的馨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便扶着两个姑娘起身。
接着沈清筠直接坐于高堂之上,拍下惊堂木。
气势磅礴,仿佛不是首次做这样的事情。
那两个女子将事情始末都交代了,再结合案情。
这二人一人叫张娟,一人唤李菊。
她们在此之前素不相识,可前几日却莫名其妙躺在一张床上。
因此冠上了偷情的罪名。
沈清筠将手里的纸张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戛然而止,凶狠的眼色对准了魏虎。
“魏大人好本事,怎么,就凭两人躺一张床就判定两个姑娘的罪名,大人你若是与男人同处一屋岂不是断袖之癖?”
他听了这话立马吓得魂不附体,步子逐渐虚浮。
“大人,这简直荒谬啊!”
“荒谬,发生在两个女子身上就不荒谬了吗?你简直有辱官威,官府的名声都叫你们这些害群之马给败坏了。”
沈清筠气息稍有不稳,方才真是想给这人几掌,送他归西。
“是是,下官马上派人,派人送她们走!”
他一招手,两个衙役前来搀扶着这两个女子。
沈清筠道:
“她们要有任何闪失,本官就记在你们头上了。”
两壮汉心头一哆嗦,连连称是,魏虎都不敢惹的人物,他们自然也不敢有什么不满,随即离开。
她却不打算离开这个位子。
“魏虎不要让我教你做事。”
魏虎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不敢造次,命人把所有的案卷都呈递上去。
她接过这些案子,开始认真查阅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坐在案桌前,仔细阅读每一份案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一旁的魏虎则笔直地站着,没有得到沈清筠的允许,他也不敢坐下休息。
整个下午过去了,沈清筠仍然沉浸在案件之中,而魏虎则只能继续干站着。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得罪这位新来的官员。
上次被打板子的事情还犹在昨日。
她时不时地拿一桩案子问他,吓得他心惊胆颤的。
这时,她问:
“铁匠铺家儿子怎么死的?”
“打死的。”
他顺口地说出这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不不,下官口误……”
沈清筠说道:
“我看是实言,这上面说的是摔死的,给我传召铁匠铺老板。”
语气平平淡淡,他身上的冷汗一直流个不停。
“这……”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清筠问道。
魏虎说道:
“也没有,就是,大人不可啊,就按重提,小人的功绩。”
“啪!”
“你也敢妄谈功绩,日前你口出秽语,方才又差点冤枉了好人,本官没有治你的罪已经网开一面了,若再阻挠,本官数罪并罚!”
魏虎吓得“噗通”一声跪下。
“卑职,卑职知错,马上,马上。”
沈清筠道:
“来人,给人带人上堂。”
“是!”
两三个侍卫应声答道,而后就走了。
沈清筠看着狗官这么紧张,这件案子必定与其脱不了干系。
两条腿都在打颤。
没多久铁匠铺老板包骨头到了。
“见过大人。”
“你儿子怎么死的?”
“摔死的。”
只见他拳头紧握,手指缝隙竟流出血液。
沈清筠明白,这一定是被人威胁了。
“有什么冤情你可以说,本官一定秉公执法,就算是魏大人伤了你儿子一根手指头,本官都会断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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