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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夏日

这场雪下得纷纷扬扬,一会儿的工夫,屋檐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茶园上也盖上了棉被,这里像是穿上了冬天的一件雪白新衣。

江阅川接了一通秘书打来的电话,随即拿上车里的笔记本进屋里处理工作。

梁悦宜和江知霖围坐在桌子上涮火锅。

趁着哥哥不在,江知霖往自个儿杯里倒了小半杯白酒,一脸稀罕的样子说:“我还没喝过二锅头呢?小宜你也来点儿?”

梁悦宜警惕地回望屋里,江阅川在里面打电话,估计一时会也结束不了,她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江知霖嘿嘿笑了笑,当即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你不觉得这两天我哥很好说话吗?”江知霖仿佛看破了什么,“放心啦,他要骂也只会骂我,不会骂你的。”

这倒也是,每回他们俩一起犯错,挨骂的总是江知霖,对她,从来都是轻轻放过。

次数多了,梁悦宜反而会生出一种生分感。

她举起酒杯,轻轻地同他碰了碰,好心提醒道:“这酒度数高,你慢点喝,浅尝辄止。”

江知霖不管她,一口干掉所有,他第一次喝白酒,酒劲有些大,一下子喝上头了,脑袋晕晕的。

“这有些猛啊!”他喃喃道,酒气上头,原本白皙的脸庞迅速地泛红。

梁悦宜也喝下了一半,酒液滑过喉咙进入胸腔,不仅辣还热,这威力比上午的浅尝辄止强多了,她仿佛感觉脸颊在慢慢发烫。

再一看江知霖,隔着火锅蒸腾的水汽,那张脸好像更红了,嘴唇也红得像涂了唇釉一样。

他在夹锅里的一颗牛筋丸,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夹了两三次,怎么都夹不住。

梁悦宜拍拍自己发烫的脸,赶紧去厨房倒了两大杯温开水,左右各一杯。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听了一耳朵,江阅川冷冷说汇报上来的数据有问题,梁悦宜不由得分神看去。

江阅川蹙着眉冷下了脸,脸上的表情完全称不上一个好字。

好巧不巧,他也投来一道视线,梁悦宜一个激灵,左脚绊右脚,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半。

梁悦宜完全不敢看他的脸色。

借着那小半杯白酒的劲,她鼓起勇气扔下一句“我去帮婶婶”后迅速地落荒而逃。

两杯水剩下了三分之一,梁悦宜把水往桌上一放,小跑着跑出了院子。

冷风吹在她脸上,吹得她脑袋隐隐作疼。

她眯着眼望向院门口的那块空旷田地。

家门口有一块田地,邻居婶婶会在地里种些蔬菜,大包小包带回清既。

今年也是如此,婶婶刚才便说,要收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让他们开车带回去,家里还有满满两大瓶的鸡蛋,都是自家老母鸡下的。

梁悦宜抹了把脸,正要下地里,紧接着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悦宜?”

梁悦宜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疑惑地看着来人,似乎是在辨认这来的是谁。

“悦宜,好久不见。”

梁悦宜迟钝地想起这张熟悉的脸庞,昨天晚上刚在夜市里见过。

她走回到院门前,露出困惑的表情,她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回家了,过来看看你。”女人上前一步,举起手似乎想牵她的手,“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梁悦宜迅速地后退避开她的触碰。

“过得好怎么样,我过得不好又怎么样。”梁悦宜认真地看着她,“阿姨,您说说看您想听什么答案?”

曾经,她真的把宋彤当成最亲的亲人。

梁许和宋彤结婚的那几年,梁悦宜很喜欢宋彤。

宋彤会给她梳其他同学妈妈都不会编的辫子,宋彤也会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还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抱着她哄她睡觉。

梁悦宜私底下偷偷喊她妈妈,被宋彤的儿子听见,与他吵了一架。

然而,父亲离世后,宋彤迅速地带着儿子离开了家。

有人说她回娘家了,也有人说她和她的前夫复婚了。

从那以后,梁悦宜没有再见过她。

爷爷的葬礼结束后,是江爷爷牵着她的手说,他带她回家。

只是年幼的她明白,她没有家了。

宋彤面露难堪,沉默半晌,讪讪地解释:“我听说你爷爷把你托付给他的朋友,那家人能资助你上完大学。清既是大城市,各方面的资源都很好,而且我打听过,收养你的那家人条件很好,你跟着他们,总比你跟着我在东溪受苦要……”

酒意被这凛冽寒风吹得全都逼了出来,梁悦宜的头越发得疼。

梁悦宜倏地打断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说我过得不好,您会把我带走吗?”

宋彤脸色微变,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梁悦宜替她作答:“您不会的,我又不是您的女儿。”

她看向被雪压弯了腰板的青菜,雪花不经意间落到了她纤长的睫毛上,稍纵即逝融化成水珠,眨了又眨,抖落一层透明小珍珠。

梁悦宜吸了吸鼻子,自顾自说:“您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出来,有一部分是我爸爸的,抱歉,那部分我不能给您,其余的您等我不在家的时候再过来拿吧。”

“慢走,不送。”

她不再看宋彤,转过身,目光远眺在那墨色山峦,隐隐约约展现出一簇簇白色。

脚步响在耳边,越来越远,最后完全被周围的嘈杂声覆盖。

梁悦宜慢慢蹲下身,整张脸埋在膝盖上。

强撑了大半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个时候,借着酒意,克制却又难忍地发泄出来。

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心事纵然藏得再好,就像一滴又一滴盛满水的容器,积水成渊,终有一天会慢慢地溢出来。

梁悦宜克制着不发出声音,闷头小声地哭着。

周遭好像彻底安静下来。薄薄的雪压在黄角兰的树梢上,寒风吹过,树叶一瞬抖落。

雪落进她纤细的脖颈,冰雪消融,她似乎感觉不到彻骨凉意。

手脚渐渐发麻发凉,起身的那一刻,梁悦宜感觉眼前发黑,脑袋沉沉有些发晕。

“悦宜。”不远处传来那个熟悉的嗓音。

梁悦宜仿佛听到一连串的脚步迭声而至,她想回头,却发现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整个人往一侧倒去。

她紧绷地太久了,算了,就这样吧,她摆烂地想。

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闭着眼睛,鼻尖不经意蹭到柔软的针织面料,有一股极淡的木制清香窜入鼻腔,梁悦宜心安地蹭了蹭。

她被拦腰抱到屋里,暖气吹在脸上,泪痕干涸,眼角有些紧巴巴。

意识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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