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陆晞一思索,把任务拉出来。发现剧情点四是挑拨荣密和慕容清的关系。他俩关系还用挑拨?两人现在见面没打起来就算好的!
难道是前些天,慕容清来问自己怎么整荣密么?荣密以为那主意是慕容清出的?
陆晞一想起来就想笑。
原来近些年,荣密长大了些,也懂了些道理,不再那么迁怒慕容清。只是还是对她没好感,更别提这家伙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搞得他完全没话说,他就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她计较。荣密不来找慕容清的麻烦,慕容清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找他。两家一来往凑堆,两个人就各自看一眼哼一声撇开头去。
但是虽然两人不互相主动找麻烦,随手卡一卡的事情还是能做的。中考的时候陆晞考到了四中,慕容清和荣密双双到了才预,慕容清在的舞蹈社团她是社长,上次话剧演出荣密的节目来借道具,她就故意拖了拖,谁让这家伙背地里说她没腰没胸啥啥没有的。于是等到下一次,舞蹈社要申请经费的时候,荣密就把申请驳了回去。最后荣密的道具是自己掏的腰包。舞蹈社的经费是慕容清自费。
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人卡实在是很让人厌恶的经历。两人互相恶心把自己都恶心住了,觉得是对方先动手,自己是清清白白无辜的一朵小白莲。于是慕容清回家就哭着告状,她是解决了服装,但是场地荣密死卡着不让用,硬说话剧社最近在排话剧需要场地。结果合适的就那几个,全给话剧社占满了。慕容清气得不行,来找陆晞拿主意。陆晞就告诉她下次去荣家的时候,给荣密房间里放几只小猫咪。
“猫?”慕容清疑惑,“死洁癖也不怕猫啊。”
陆晞摇摇头,从格子里拎了一袋玩具小猫出来,各个只有小拇指盖大,每个小猫活灵活现。地下还刻着数字。一共有九十九只。
“把这个,”陆晞捏起一个,“藏到他房间隐蔽的地方。”
枕头底下,衣柜里,陆晞一一给她示范过去。
“这又什么用?”
“荣密有强迫症。”陆晞把九十九只小猫倒出来,手指碾上去,露出底部的数字,“你把序号大一些的藏在明显一点的地方,找齐这些玩意儿,够他焦躁一阵子了。”
慕容清一脸惊叹。
“你要是真的很生气的话,就从中间的序号里面挑几个,”陆晞随手捏起几个,排到一边,“不藏。”
慕容清这下看陆晞的眼神满是敬佩。
“老姐,你真是个魔鬼。”她竖起大拇指,“死洁癖居然有胆量和你作对这么多年。”
陆晞但笑不语。
没办法,她也有点烦了,最近她要搞竞赛,希望这玩意儿能让荣密安静一段时间别来烦她。
鬼知道荣密怎么跑到四中来的。
慕容清走后,陆晞看着停留在28.9%的OOC蓝条,打了个哈欠。
效果很显著,很多天陆晞见到荣密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黑眼圈,整个人焦躁不安,神经质地念着,“86、88、89——87呢,87呢?!”
陆晞耸耸肩,看来慕容清确实很讨厌他。
但是到最后,荣密还是知道了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知道是陆晞的那一瞬间,他的眼泪掉下来,控制不住地一边哽咽一边咬牙切齿:“陆-晞——!”
慕容清有些心虚地咳嗽两声,她当初用一个赌约让荣密成功跳进这个圈套里,但她也没想到荣密真的就这么倏忽大意。见他没看过来,慕容清悄咪咪溜走给老姐报信去了。
“不用管他。”陆晞知道后淡淡说,她竞赛搞完了,能抽出时间解决荣密的事儿了。她打算趁这段时间把剧情点刷完。她之前跳了几次级,如今马上要高三了,没时间再和荣密玩小孩过家家了。
更何况他,越长大越不可爱。
关于荣密的还有两个剧情点,一是陆晞利用婚约激怒荣密,使得慕容清和荣密关系进一步恶化。二是在荣密谈女朋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慕容清,怂恿她做出反击。
嗯,陆晞摸着下巴,她打击荣密从来不需要这些口头言语,只要她往那儿一站,自动就荣升为荣密的头号大敌,天生压迫者。好像用口头婚约这玩意儿,有点儿跌份儿啊。
除非……
除非什么呢?
除非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慢,恣意,充满不屑。
其实圈子里都不清楚荣密到底和陆晞什么关系,说他们关系不好,荣密却始终一而再而三地挑衅,被陆晞收拾得服服帖帖还不放手。甚至自己私底下动手修理说陆晞坏话的人,若说他们关系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晞一到荣密浑身气压都低了。
真是奇怪,荣密到底为什么上赶着找虐呢?玩儿牌,玩不过陆晞,还要陆晞手把手教他技巧是什么。打斯诺克,打不过陆晞,被陆晞压着握着手打了最后两杆。咬咬牙去赛车,在陆晞副驾驶吓得哇哇大叫,鼻涕眼泪都出来。下了车倒是知道警告他们不许说出去,自己却在陆晞来的时候又逞强说要再来一次。
就像现在,你好好在自己C位坐着不就行了么?怎么就非要凑上去找她呢?
荣密的小跟班在后面你怼我我怼你,冲着荣密的背影挤挤眼撇撇嘴。
小孩子嘞,玩这些把戏。
音乐声震耳欲聋,荣密在昏暗间穿行,蓝蓝黑黑的灯光流闪,他一边想着柳山找的什么酒吧,品味真低,还说是什么惊喜,一边想着陆晞来这地方干什么。
他拨开又一道帘子,熟悉的声音印入脑海。
“……他,不过小孩儿罢了。”
“小孩,你还和他玩那么久?”
“闲着也是闲着。”
“我看未必。”
一个嗓音有些像打击乐的女声,一个熟悉到音色都难以形容的声音,荣密忽然意识到她们可能在聊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心脏忽然麻起来。他闭上嘴,交谈的声音仿佛远古的浑音,在越发疯狂的摇滚里穿过耳膜,直映心底。
她们在说什么?音乐坠入谷底。
她们在说我吗?转折忽起。
心脏仿佛系了一根绳,随着鼓手的鼓槌拽舞,又好像浸泡在掺着酸的酒里,刺激得浑身僵直。
我怎么了?荣密茫然地站在那里。她们的交谈还在继续。
“你收拾好吧,把人抻坏了,到时候容易出事。”
“到底也是……家的孩子。”有些模糊。
“你多余担心,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的-孩子。”轻佻的声音,原来陆晞还会这样说话?
“不知道未来,不知道自我,什么都不知道,盲目,愚蠢,只知道玩,每天生气,却连自己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别惹事——”
“我清楚。”说着话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荣密浑身一激灵,冷色的光,蜜色的肌肤,锁定猎物一样的眼——
冰雪一样的寂静。
水流过在心上的声音。
下一秒,音乐骤起。
“想太多,他是我妹的,婚约对象。”
轻讽的,玩味的,他从未从陆晞嘴里听到过的语气。
他如木塑。
陆晞她,知道他在这里吗?
一曲平,一曲又起。
激昂的尾调落下,一切归于静寂。
下一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好!”
“再来一首!”
“啊啊啊啊啊啊!”
“这歌好听吗?”刘黎趴在栏杆上问她。
“还行。”陆晞拉了下帘幕上的绳子,在下面放入了牌子。又送了三下,把绳子放回去。
绳子飞速提升,一直消失在柱子里。不过须臾,舞台上就纷纷扬扬下起红色的钞票雨。刚刚缓下来的欢呼又一次响起,舞台上的乐队迷茫着,兴奋着,无措又激动地接住天上洒的红雨。
“三十秒,”刘黎咂舌,“你这次分红全砸下去了?要我让主唱上来陪你?”
陆晞轻笑,“你找他们来当耗材的?”
刘黎摇头,下面已经有人开始拿手机拍了,这酒吧明面上是刘黎朋友的,实际做主的是刘黎。
“你这一下,倒是快准狠。但你不怕打水漂?”
“那就要看你的了,小财神~”
“啧,”刘黎看她一眼,受不住地转过头,“可不能让他们来,到时候全陷进去,我亏大了。”
陆晞笑起来。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话,然而抒情的音乐响起才没几秒,下面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夹杂着惊讶刺激和激动。两人一看,竟然是又一次‘爱如潮水’,陆晞看刘黎,刘黎摇了摇头,她们又看回舞台,主唱已经懵了,但嘴巴还在惯性开合,甜美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在空气中流淌。
“新人,”刘黎道,“学生。”
“签下来。”
两人还没从意外中回神,刘黎的手机亮起,她拾出来看了两眼,眉头皱起。
“刘月那儿有点儿事。”刘黎道:“她保镖被人引走了,我得去一趟。”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陆晞点点头。见刘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她又转过头去看舞台上的女生,清纯,美丽,像一只洁白的栀子花。开在酒吧这样的地方,给人一种极致的反差感。
刚刚的人,是荣密。
这‘爱如潮水’,是他下的吗?
陆晞抽了只烟,碾碎了揉在指腹,用火机点燃,微微的焦痛感唤醒她,她闻到血与肉的味道,混着烟味,奇特又芬芳。
人设的OOC条已经漫到了30%。
有点疯,陆晞想。不过有点爽。
她深深嗅了口烟,鼻黏膜刺激得流泪。在朦胧间她看到白裙子的姑娘鞠躬致谢,走下舞台。
她咳了两声,忽然有些想笑。
又意兴阑珊。
没意思透了。
去赛车吧。
外面有些雨,小雨。稀稀拉拉好像雨针,融化在人的肌肤里。
长靴扣在柏油马路上,陆晞翻进车里,随手开启,透明的雨滴润成一片湿痕。又很快顺着向下。
这辆车,是荣密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之一,银色的,宛若流光,车牌取我发,当时他非要和她比赛,陆晞就随手指了一辆车当赌注。如果荣密赢了,从此往后她不能再拒绝荣密的挑战。如果她赢了,这辆车归她。
荣密不肯拿相应的做赌注。
他说他还没有那么傻。
然后他就输了。
荣密不可置信,所有人都说他在这方面有天赋,他请了专业赛车手指导,练了好久,怎么可能还会输给陆晞?就凭陆晞那野生的技术?于是他赖缠着坐上陆晞的副驾驶,被轰了个七荤八素。
当时下了车他就吐了。天昏地暗。
场地配的教练拉住他,双眼发亮,问她是谁。
陆晞是个疯子。
但是她很帅。
转弯那一瞬间,他看不到外面的天,峭壁的石,也感受不到凌厉的风,在涕泗横流的时候,他睁大眼看到了她抿住的唇,流线般的下颌骨,好像素笔简描,一笔一划,极为清晰。
那是鼓胀的生命力,是理智到极致的疯狂。
而野生车手陆晞,正陷入一场哲学思考中。
这车来的时候是刘黎开的,她不喜欢低底盘,但是刘黎吵着要试这辆车,于是她就让给了刘黎开。刘黎大她三岁,有驾照。可她只有赛车执照。
这可不是赛车场,没教练的。
陆晞不想尝试被拘留是什么感觉。
今年要选个时间去考驾照了。
她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雨滴浸润衣衫,初夏带着热意,雨又凉些,夜淅沥地下,她忽然捂着额头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又开始想,我真是——
我真是——
她摇摇头,把帽子戴起来,又抽出把雨伞。双腿翘在车门上,透过透明雨伞看天幕。
雨在伞上打出圆圆的痕迹,又顺着往下,连成一片。雨微微大了些,她躺在座椅上,看着伞面无规则的痕迹,忽而富有哲理地想起诗,那是一首外国诗人的诗,带着荒凉与致郁。
那诗的印象还残留在脑中,是夜,是星,是黑洞,是灰烬,是失落,是渺茫。
可她想不起来那首诗。
她倒是想起一句不相干的。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李贺的诗《苦昼短》)
天衔乌木灼龙足,吾将饮酒尽高歌。
她又忽而笑起来,腿晃啊晃,像个幼稚的孩子。
司机来了。
她收回腿。
雨越下越大,从丝变成滴,司机问她要不要合起来,陆晞摇摇头。雨仿佛给世界带了散光镜,又擦啊擦想要擦干净。雨坠下来的时候,好像密麻的珠帘,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车开得不快,她去想那首诗,却还是想不起来。
她倒是想起来,雨后,很容易长蘑菇。
尤其是井盖,绿化带。
或许雨后的世界应该算是短暂的童话时间。
像是童话故事书上红色的蘑菇房子。
住着——脸红红的公主。
瞧,前面巷子口,不就是吗?
她一伸手,将蒙头冲出来的人揽进怀里。那人急促地喘,陆晞侧头吩咐:“去司南,最快。”
轰鸣声一下盖住了雨声。现代南瓜马车启动的声音未免不够优雅。
陆晞握住身上人的腰,掌下的肌肤不断起伏,黏腻的衣物下温度灼热。是那个一杯倒的小傻子,不知被人哄着骗着喝了多少。她早知道她来这里,荣密也会来,她前段时间忙着,没时间搭理他,能在外面堵住她,荣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正好能让她完成剧情点。
只是她没想到,荣密会在这里出事。
是早预定的算计吗?还是赶巧,她为他们提供了机会?
不管怎么样,荣密绝对不能在酒吧附近出事。
这小傻子想做什么,把身边人都甩开了?
追来的人被甩在车后,她升起顶棚。
只是下一秒,她听到了细微的爆破的声音,在后视镜里,她看到了那些人手里的小巧而杀伤力强大的物件。
有车朝他们开来。
“最快!”陆晞一拧眉,倘若再多出一个座,她都能把荣密扔了去操控方向盘。然而此时他在身上压着,活动极其受限。
好在司机的开车技术还算不错。
前方别过来两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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