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一口气卡在喉间,不上不下,老二和许云燕是一场孽缘,生死不休,她没法管,也管不了,老三和老三媳妇又没有血海深仇,林夫人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林夫人缓了片刻,正欲启唇,这时却见马车出了槐花巷,到了逐渐热闹的长街上,苏寄水侧身掀开了锦帘,眼神好奇地看着街道上的风景,林夫人闭了嘴。
罢了,陆云霜已经两年没看过上京街道,先让她过过眼瘾。
马车缓缓往南行走,苏寄水来了京城小半个月,不是第一次出门,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上京的街道,上京街道很宽,苏寄水估摸着可以容纳五六辆马车并行,街道上的石砖严丝合缝,不像他们田口镇上,有些青石板的缝隙里,冒出青苔。
而且周遭店肆林立,各色旌旗飘张,彩楼欢门不胜其数,果然是比他们田口镇热闹百倍,和阿鸢姐姐信中描述的一样。
等出了城门,见苏寄水还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侧风光,林夫人沉声叫了一句云霜。
苏寄水放下帘子,扭头道:“母亲有什么事吗?”
林夫人瞥一眼闭目养神的崔修玉,说:“前几日你不是给三郎做了个荷包吗?荷包做的怎么样了?”
荷包是做点心的时候林夫人吩咐做给崔修玉的,苏寄水这四五日每日抽了些时间,前天黄昏已经把荷包完工了,毕竟她做给崔修玉的荷包不繁杂,裁剪石绿色锦缎后,敷衍地绣了些常见的蝙蝠和团松子纹。
“快做好了。”苏寄水回道。
林夫人叫了声三郎。
崔修玉睁开眼,林夫人笑道:“云霜年龄虽小,却常常为你做点心做荷包,待你甚是体贴,你这个当夫君的,也要待她更好些才是。”
听到林夫人这话的苏寄水:“……”不要啊。
崔修玉看一眼苏寄水,说:“知道了,母亲。”
林夫人这才满意,而这时,两只猎犬龇牙咧嘴地撕扯着往马车奔来,马夫心里一急,猛地驱使马儿右转,车轮卡到糙石,金丝楠木的车厢剧烈地往右摇晃。
苏寄水和林夫人的后背向雕花刻纹的车壁倒去,崔修玉却向对面速苏寄水扑去,庆幸他乃习武之人,电光火石间,双脚紧扣地面,修长手指轻握软凳,故此看似身形没有任何倾斜。
眨眼间,马车晃动结束,崔修玉扶稳林夫人。
马夫在车外告罪道:“夫人,三公子,三少夫人,方才有两只斗殴的烈狗从车侧疾驰而过,老奴为了避开烈狗,一时慌张,令马车有些颠簸了。”
林夫人道:“谨慎些,继续赶车吧。”
“是。”马夫回道。
话落下,崔修玉忽然出了声,“母亲,车内逼仄,儿子还是去外面骑马吧。”
说完,崔修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帘子,低着头跳下了马车。
林夫人看向苏寄水,却见苏寄水根本没注意她离开的夫君,人家兴奋地掀开了车帘,伸长了脑袋去找两只打架的土狗,等着看热闹呢。
林夫人:“……”
林夫人心累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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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再行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曾经赫赫有名的白马寺。之所以是曾经是先皇在时,喜欢和白马寺的高僧谈佛论道,如今这位陛下却不喜白马寺的僧侣,更喜城东的宝安寺,上行下效,白马寺自然冷清不少。
林夫人年少时陪着母亲来白马寺上香拜佛,如今依旧更喜白马寺。
尽管出发得早,抵达山顶的白马寺已近午时,先去正殿参拜了佛祖,再去旁边的侧殿拜见了几位菩萨罗汉,林夫人添了厚厚一笔香油钱,又听高僧讲了会儿佛法。
用过素斋,林夫人在厢房外对苏寄水和崔修玉道:“三郎,白马寺的后山有温泉,刚刚戒仇大师道,因为温泉的原因,气温高,后山的桃花已经全开了,你带云霜去逛逛。”
崔修玉道:“方才戒空大师约我对弈。”
林夫人皱了下眉:“你和大师改个对弈的日子,不行吗?”
崔修玉唇角翕动,这时候,苏寄水颇为善解人意地道:“既然夫君约了大师手谈,爽约总是不好的,母亲,不必劳烦夫君带我去赏桃花了,儿媳自己带着婢女去逛逛就好了。”刚才去拜佛的时候,苏寄水就听到两个香客议论后山的桃花林很是漂亮,既然来了白马寺,苏寄水本就琢磨着去看看呢。
林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她瞪一眼苏寄水,老娘的目的是让你看桃花吗?
崔修玉淡道:“母亲,儿子去寻戒空大师了。”
崔修玉转身离开。
苏寄水双眸亮晶晶地望着林夫人,“那母亲,儿媳就带婢女去后山逛逛了。”
林夫人冷笑一声,无比冷酷地道:“逛什么后山,陪我去听空得大师讲经。”
苏寄水:“……”
苏寄水再次恳求林夫人两遍,林夫人不为所动,苏寄水只好和林夫人去听什么劳什子的讲经了,虽然没能看到桃花,但也算在上京里逛了小半圈,看到了翠山浮光,巍峨古刹,更重要的是,今天崔修玉对她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今天还是值得庆幸的一天呢!
白马寺到镇国公府要两个时辰,一到申时,林夫人拜别大师,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而可能是今天的精气神都用光了,回京途中,林夫人没有要求崔修玉进马车坐着。
官道齐整,车夫把车赶得稳平,苏寄水无所事事,加上刚才听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经书,头抵车壁,打起瞌睡。
睡意昏沉时,苏寄水猛然听到一道道骏马受惊的嘶鸣声,以及似乎有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苏寄水瞬间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然后看见数道利箭自山间射向镇国公府的护卫队。
镇国公府的护卫还算冷静地拔剑应敌,可是白马寺下山的官道上还有其他香客,看见簌簌落下的长箭,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冲乱国公府的阵形,而由于暗箭如暴雨般猛烈密失,好几个侍卫躲避不及时,受伤倒地坠马。
而这时,二十来个黑衣铁面持刀拿剑的练家子猛然自林间跃出,朝他们奔来,杀气凛然。
镇国公府尚未受伤的侍卫拔剑迎敌,可山林里时不时有暗箭射出,铁面人穿戴了软胄,暗箭伤不了他们,却总是让镇国公府的侍卫防不胜防。
只是幸好,镇国公府的侍卫乃是精兵强将,一时没落下风。
可陡然间,一根利箭穿过了辎马的后腿,辎马受惊,猛地抬起脖颈,车夫一时不备,摔下马车,与此同时,整匹马也发疯一般地向前冲去,苏寄水的后脑勺因此狠撞上门板,不过此时她顾不得疼,赶紧掀开车帘去抓马缰。
眼看失控的辎马即将拖着车厢奔向悬崖,苏寄水在剧烈颠簸的马背上即将够到马缰时,一个侍卫先一步握住了马缰,制止住了失控的枣红马。
苏寄水松了一口气,还没冲着侍卫道谢,几个铁面人手持森冷长刃,杀气腾腾地向侍卫扑去,岔开侍卫和马车的距离。
而此刻,由辎马失控,早已窜出镇国公府侍卫的保护圈中,而身旁的两个护卫,都被铁面人猛攻,所以当崔修玉捅死两个铁面人,侧眸看去,就见一个铁面人自树梢跃下,长剑冰冷迅速地向车辕上的孤立无援的苏寄水刺去。
崔修玉一脚踹开持刀挥来的铁面人,疾步往苏寄水的方向冲去,可距离太远了,铁面人的动作太快了,眼看苏寄水就要被铁面人一剑当胸时,苏寄水竟然如鹤般一个腾空侧跃下马,动作轻巧地避开了铁面人森寒的长剑。
崔修玉怔愣了一下。
铁面人也怔了怔,一个闺阁女子,怎可能能躲得过得他的利剑,但很快他把这些东西抛诸脑后,动作狠厉地再次向苏寄水出招。
苏寄水登时后悔为什么小时候没有跟着爹爹好好学学武艺,只会一点简单功夫,眼见铁面人的长剑又要划开她的脖颈,苏寄水飞快踮脚闪身躲避,长剑划过苏寄水的一截乌发,而这时,铁面人似乎预料到了她的行为,长剑骤然拐弯,自她闪身躲避的方向刺去。
看着破风而来的长剑,苏寄水知道自己躲避不及了,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吗?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铁面人的长剑忽然凝固在她耳侧,苏寄水看见有血自铁面人的胸口滴落,她再抬眸,就见崔修玉垂着眉眼,狠厉地拔出软剑,一脚踹开了她眼前的铁面人。
苏寄水还没时间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忽然,五六个铁面人冲着崔修玉和她奔过来。
苏寄水赶紧捡起铁面人掉在地上的长剑,只是她功夫寻常,崔修玉要护着她,两人居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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