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的日头,不会晒得人浑身难受。但黏热潮湿的空气,时常会钻进衣领,总归是让人觉得不大舒爽。
禾朝紧锁的眉头,把投在额头上的阳光,分隔出一片片不连贯的阴影。
明暗的自然交替,显得她的神色更加惝恍。
裴暮野忍不住戳了戳禾朝眉间的沟壑,哭笑不得:“还在想昨天的事?”
禾朝便瞬间想起昨天孟可一的种种异样,只能叹气:“她以前不会这样。”
孟可一向来不怎么会把事积在心里,有事当场说,有仇当面报。
直率、随性。
简单开朗的脑袋瓜里,压根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简而言之…
她们之间,没有过秘密。
孟可一的情绪在禾朝面前,一直都很透明。有什么事,也尤其不会对她藏着掖着。
可昨晚禾朝明明察觉到反常,但再问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禾朝担心,拉着裴暮野连夜赶去了孟家,最后却连人都没见到,只来了通电话报个平安。
回到家,禾朝越想越睡不着,就不时抓过裴暮野的肩膀使劲摇晃。
晃得人脑波荡漾眼前一黑。
裴暮野被折腾得够呛,还不能生气。一个表情不好,禾朝都得跟他急,便只能忍着困意好言劝哄。
只是等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自己却又开始失眠。以至于两个人直到天色微亮时,才堪堪眯了会眼。
实在爬不起来,他破天荒地没去晨跑,跟禾朝一起睡到闹铃一响,就麻溜地做好早饭等她吃完出门。
“别乱想了。她什么时候想说,自然就会说的。”裴暮野将近一夜没睡,但面上却看不出来疲惫,看着禾朝的眼睛里是如水的柔意。
禾朝被盯得不好意思,耳根子都开始发热:“也是。”
以孟可一的性格来看,即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愿意也没人逼得了她。
收拾好心情,禾朝和裴暮野并排走进公司,才想起来什么,不自然地挪开了几步,嚷嚷着要在大家面前保持距离。
说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又记不起来。
等到她和裴暮野一前一后地进入到公司里,发现大家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各自坐在电脑面前做活,反而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讨论得津津有味。
见到他们进来,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禾朝看着散开的众人,一个个背挺得笔直,眼神却偷偷地在她和裴暮野之间左右游移。
那一副明明好奇得要命,又不敢八卦得太过明显的样子,让禾朝突然想起来裴暮野上周五做过的事,顿时如鲠在喉。
“都怪你。”禾朝向后瞪了眼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就见那人还挑着眉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看禾朝愈发恼怒的神情,裴暮野忙不迭地上前牵住她的手,笑得张扬肆意:“别偷看了各位,喜糖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明天就到。”
整个工作室瞬间变得沸腾起来。
员工A:“喜糖?总监你们都结婚了啊?”
员工B:“总监,你们藏得可真够深的。不过既然都结婚了,只给喜糖是不是不够啊。”
员工C:“就是就是。”
裴暮野挑眉,满面春风:“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想吃什么都可以,我照单全买。”
小助手笑得又露出一口白牙:“同志们,咱们今天有口福啦!”
其他人都乐开花,只有禾朝想想这顿要花的钱,浑身的肉都疼:“欸!我先说好,只有今天这一回,而且大家一定记得,能吃多少点多少,不准浪费。”
员工A:“禾总监,我看你不是怕我们浪费,是在心疼裴总监的钱包吧!”
员工B:“说得对啊,我发现这结了婚的女人啊,都会不自觉心疼老公。”
禾朝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就你俩嘴贫,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从结婚到现在,禾朝也曾经无数次想过,她是不是应该改个口。
可那两个字婉转到了嘴边,就像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不出手说不出口。
“去,咱们两个小组的人必须都去!”
领头的人吆喝完,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关于孩子的事情,听得禾朝面红耳赤。
众人的热情,似乎也感染到了楼上的老板。
禾朝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人正朝她招手示意要她过去。
她和大家约法三章后上了楼,进到办公室里关好门后,就看见老板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包裹:“新婚快乐。”
禾朝含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礼物掂了掂:“谢谢老板。”
“也不知道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好在前几天裴暮野跟我打了招呼,不然我都不知道。”老板实在是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那千奇百怪的脑回路。
禾朝傻笑了一声,没做多余的解释:“那不是怕影响大家的工作嘛。”
“行吧”,老板微眯着眼,“开心归开心,工作也不能忘记。你等下跟大家说,今天可以早点下班,但是必须得把工作先做完。”
“太好了,大家一定很开心。”禾朝笑得愈加灿烂。
说完,老板又从桌子里拿出一页纸递给了她:“这是东方创意之星设计大赛的登记表,你想报名吗?”
“创意之星?”禾朝疑惑地接过报名表,认真仔细地看完了每一条参赛事项。
“对,而且我听说今年主办方请了祝余,来担任大赛的主席评委。”
一听到祝余这个名字,禾朝的眼睛顿时一亮:“我想参加。”
老板用食指点了点桌面,看上去是在为自己足够了解禾朝而得意:“我就知道你想去,所以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禾朝眼神呆愣::“只有一份吗?裴暮野不去?”
禾朝和裴暮野一起长大,大学又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裴暮野有多崇拜祝余。
她也一样。
毕竟祝余作为设计界的佼佼者,从来不推崇花里胡哨的作品。
他崇尚的简单自然的设计理念,同禾朝和裴暮野一直坚持的和谐观点不谋而合。
大学整整四年,他们买过祝余出版的书,追过祝余主办的艺术展。
甚至一次次地飞跃不同城市,去参加他的每一场签售会。
那种热爱的疯魔程度,换作现在已经成为打工人的禾朝,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老板听她提起裴暮野,调侃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解释道:“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不想去我就没有再勉强。而且…他之前就跟我说要辞职,应该是不打算再做这行了吧。”
“辞职?”禾朝木木地重复问了一遍,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看她似乎很震惊的样子,老板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没告诉你?”
禾朝顿了顿,慢慢摇头:“没有,他没有跟我说。”
老板的神色变得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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