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回九江后,胡仲山忍不住思索,朱祁镇将瓦剌使团驱逐回去,可能产生的后果。
先前跟在三叶开户的瓦剌代理主顾们,提起设置债务资产占比上限的时候,对方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探事司亲事官对胡仲山这次替自己总结起草海防事务文书这件事,非常满意。虽然上次在酒楼闹出了一些乱子,有成王的解释在侧,亲事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追究了。
毕竟应天那边,胡仲山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给自己省了不少心。
这样的人才,不仅有发现问题的能力,更有解决问题,防患于未然,让上官信任亲事官管理艺术过硬的能力,这就是再开几次考,都不一定能找到。
回到应天,秤星赶忙将胡仲山一路风尘仆仆的行装卸下:“二爷,你总算回来了,这两天三叶的事情忙得一踏,掌柜的都担心要是自己病倒下,店里连个商量的人都么得。这两天……”
知道秤星大概是要把这段时间上门的人递过来的拜帖给自己看,胡仲山只觉得皮下一阵发痒。忍不住摸了摸后脖,他只感觉到一手的灰:“燕京风沙大,真不是混说的;洗澡水有没有?这一身的沙土,我都没脸见人。”
“早备下了,我这就到厨房叫去。”秤星一溜小跑地去拿澡盆,留胡仲山自己在卧房里宽衣。
胡仲山脱下外衣,向窗外抖了抖,果然淡淡地一层灰尘飞扬了起来。
真脏。
丢到一边的脚凳子上,胡仲山随手翻了翻那一叠拜帖。
都是应天常打照面的那些钱庄商户,还有些时常维护关系的熟识商户。
只有一本,字迹非常熟悉,却从封面到纸张,都不很张扬。
扬州王卦先。
她……不,他来干什么?
胡仲山产生了兴趣,展开拜帖仔细观看。
是大概三四天前来过的,那时候正好是三叶跟瓦剌商户协商的密集时期。同意设限的新合同,大多是那两天签署的。
想来三叶的这一步棋,也就是那两天在应天传开来的。
王卦先王主顾,鼻子倒是十分灵敏啊。
胡仲山还在思忖,秤星已经把澡盆运进来,倒上了洗澡水。看胡仲山还在盘看那些拜帖,秤星提议:“二爷,有点烫,您不急的话,就晾一会;要是急,我就填点凉水,您看着怎么好都行。皂角和香膏都在这边了,毛巾在架子上,您要什么别的,就对外面招呼一声,我在隔壁耳房里。”
“不用别的,我看这水正好,别加凉水了。”胡仲山指了指凳子上的脏衣服,秤星会意,立刻抱着一起出去了。
回来的路上,马车颠簸,胡仲山不小心硌到自己的手腕,留下了一道划痕。
虽然没流血,此时胡仲山脱去衣衫,坐在蒸汽氤氲的澡盆里,看着这道印记,却是思绪纷纷。
想起游三清在廊下跟成王对答时心中的撕扯,和后来在酒楼她被自己抱住的那一瞬间,自己心底的安心和满足,胡仲山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
尤其是看到她戴着玉哨子,执行公务,她的身形更显得英勇干练起来。胡仲山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以前不是觉得,自己喜欢的类型,是金陵台的邱娘子吗?
怎么现在过了小半年,再次见到游三清,他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
也不知腰间的那股热气,是洗澡水里的皂角残余激发的,还是他回忆游三清想出来的。
此时此刻,胡仲山只觉得洗澡水滑滑腻腻,像女子的肌肤一样,危险得很。
幸好这边府邸里人手不多,胡仲山乐得清静。
若是有人侍候,此时自己双颊泛红,情难自禁的模样,断不敢随意离开水面,怕不是要把头埋到地缝里?
站起来时,或许是刚才泡得太久,他脚下稍微一错,身子前倾,差点不小心蹭到澡盆边上。
若是随了私欲,往那叠子拜帖里,随便选一个放浪登徒,又懂些门道的,今晚找个地方吃顿饭,花两个银子介绍的钱,什么模样的人弄不来?
可现在胡仲山闭上眼,都是游三清那张脸。
想起自己若是真的及时行乐,日后被游三清发现时,她那选择性地对自己冷漠、对他人热烈的眼神,胡仲山顿时意兴阑珊。
还是处理拜帖吧。做点正事。
这些都可以缓一缓,唯有王卦先那本。
他能找来,定是有要事。
擦干身子,胡仲山散着头发,只穿一条宽松裤子,赤膊躺到床上,打算先歇一个时辰再做打算。
刚扯过被子,就听见“嗷”地轻轻一声叫唤。
多多本来把自己裹成春饼一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现在被胡仲山掀了老窝,怎能不抱怨?
胡仲山这么多天离开应天的家,没有带着多多,此时别提多想她了。
从后脖子一提,多多手脚都软软地耷拉着,眯起眼睛,露出愉悦的神情,原来是胡仲山另一只手揉着她的下巴,相辅相成地把她拥入怀中。
多多才不像游三清一般只知道挣脱,她闻着胡仲山身上的皂角和香膏气息,舔了舔舌头,顺势窝进胡仲山的脑后。
好软。她的小心脏震动,都被胡仲山尽收怀中。
忍不住落雨一般亲她。
多多的小手掌,是粉色的,像极了那个女人的嘴唇。
更想亲了。
多多被他亲得发懵,抗拒地“啊啊”叫了一声,稍微亮了亮爪子。
被爪子尖提醒着回归神志的胡仲山,这才意识到自己亲的是猫。
可不是吗?
游三清要是发起火来,只怕指甲尖也是这般瘆人。
胡仲山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把小剪子,是他专门用来给多多剪指甲的。
一听到剪子上下刃的擦碰声,多多本能地往后退。
一边倒退,一边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养了多多这么多年,胡仲山能不知道吗,她最讨厌的就是被约束,被圈在怀里,扯手扯脚地剪指甲。
小时候刚长出新指甲,要脱落老指甲的时候,多多简直是鬼哭狼嚎,非得胡仲山和家里的小厮关紧门窗,前后配合着才能将她制服,按着身子,“心甘情愿”地修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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