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对她来说不算是大事。
安启自觉得了塞缪尔的回应,安心顺着沙发靠背滑落回宽大的沙发里,平展着睡了。
塞缪尔在黑暗中站了片刻,又将窗帘拉开一些,黑暗总惹人遐思,安静时尤甚。
午后炽烈的光照在脸上,脑海中那些绵延的红色一点点被驱赶开,只是赶着赶着,红色又爬满眼窝,从他的眼底眼尾渗了出来。塞缪尔被晒得有些燥,随手脱了外套丢到沙发上,恰好盖住了某人被杏花猫踩得红红粉粉的肚皮。
微不足道的重量把安启惊醒了一瞬,脑袋茫茫然转了两下,发现没什么危险,便捉着衣服的一角往上提了提,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一点没有alpha的警觉。塞缪尔绷着脸揉了揉额角。
野地里的猫都没她这么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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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里没有外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几个年轻人随意坐在在长桌两侧。
洛尔和安启恰好相对而坐,那双碧翠的眼睛自安启进了餐厅起,就粘在她身上,其中的怒意燎原,大有一种不把她身上那件衬衫灼成灰不罢休的架势。
“眼睛都快掉进餐盘里了,怎么,想饭后加个点心?”
安启笑着调侃。
无耻之徒!他当时就不该轻描淡写的一巴掌,该抓花她的脸,让她顶着耻辱的印子,没办法出门,更别提穿着别的Omega的衬衫来餐厅招摇。
洛尔不言不语不回应,只是一味地回瞪。
与他隔了两个位置的葛兰则恰恰相反,双眸水亮,精致秀美的脸上挂着浅笑,一改前几日飘忽阴郁的样子。目光同样落在对侧安启身上,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白色重工蕾丝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二的前襟,墨绿色细缎带穿梭期间,松松牵着深V领的两端,最后在锁骨下方系成蝴蝶样式,长长的蝶尾垂落,衬得碧色更浓,玉色更润。
一直默不作声的塞缪尔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了眼。
Omega的礼服衬衫,穿在一个alpha身上,竟没有丝毫违和,衬着她泼墨似的长卷发,反生繁华富丽之感。只是想到它的原主人,塞缪尔的喉咙就像被硬物硌了似的,哽得慌。
“这就是你说的有办法?衬衫不错,出彩到你可以穿着它,去参加王城的任何一场宴会。”
然后收获超过一打不够敏锐的alpha追求者。
安启故意一副听不太清的样子,笑盈盈地靠近塞缪尔,发丝几乎要荡到对方的肩上。
“塞缪尔,我昨日在小厨房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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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瑟因伯爵是个A同。”
一则绯色消息随着被逐出庄园的beta男仆一起,传遍了普兰缇克。
“哦,你们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负责伯爵的日常茶饮。他最近的口味从红茶变成了鸳鸯拿铁。”
“这多稀奇,搀着其他alpha信息素味道的饮品。”
“他甚至在晚宴上强迫alpha扮作omega取悦他。”
beta男仆喋喋不休添油加醋地说着,他新寻觅的主人家则听得津津有味,明显对伯爵阁下没有一丝敬畏之心。
路西恩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塞缪尔.法瑟因真是越来越疯了。从前被安排跟beta订婚不拒绝,现在发展到为了强占别人的领地连alpha都不放过了,确实有魄力有手腕。
可惜,他们只承认安娜.海文一脉的人,至于鸠占鹊巢的那些,屋子总要有人打理,总空着迟早会荒废。
八卦听完,路西恩朝身边的管家扬了扬下巴。
beta管家眼中闪过了然的光。
“那你是怎么被赶出来的?”
故事听完了,该找个理由赶人了。
“哦,这……我只是嘴碎了些,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这保证和他嘴里的话一样荒唐,是谁才叭叭叭说完?
碎嘴的男仆被迫离开了普兰缇克领。普兰缇克庄园赶出来的,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都不好收下。于是绯闻和男仆一起出发,如同长了翅膀的碎嘴八哥,抛弃了主人,翻山越岭,先一步到达了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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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呢。”
一位女士眉间笼着愁绪,匆匆走进花园。人还未到,因焦急忧虑而提高了些的音调已经传进小凉亭。
“先生,罗拉夫人来了。”
“你先下去吧。”
将通讯器锁屏收起,黑发beta起身迎向来人。眉眼温润神色忧郁,和刚巧走到近前的beta女士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怎么这样磋磨人,她是我们海文家的孩子啊。”
来人握住安索的手臂,一双赭红色的眼睛满是焦急,示意安索看她的通讯信息。
纤长的睫羽落了下去,半掩住安索幽暗的瞳。
“母亲,下次不要这么说了。你,和我,我们都不是海文家的人。”
扶着他小臂的手紧了紧。罗拉眉间的郁色浓重得几乎要滴落下来。
“安索……我的安索,你不属于海文家,还能属于哪里呢,你养了那个孩子十六年,整整十六年!这里几乎埋葬了你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他和她!他们亏欠你那么多,到头来,你连个爵位都没有,所有人都只叫你先生,不能称呼你一声阁下。”
“你甘心吗,我的孩子。”
罗拉满目哀戚地凝望着自己的孩子。
“安索,去把她夺过来,不不,把她接回来。”
罗拉的眼尾微微向下,带着一种天然的无辜和忧郁。
“她是海文家的孩子,理应在你的身边教养。待她继承爵位,你是她的引导者,是她的长辈,她的荣耀自然归于你。”
在说出夺这个字眼的时候,罗拉眼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随即又平静下来。满含期冀地望着安索。
她不是优柔软弱的人,她的孩子也不该总是退让。
“他让你嫁给一个死人,他让你养别人的孩子!”
罗拉说得又快又急,看不出岁月痕迹的精致面庞涨得通红。但是很快,她克制住了情绪,声音重新变得平缓。
“我们能报复他一次,就可以——”
罗拉停住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眼泪一颗接一颗,从那双和她相似的赭红色眼眸中滚落下来,如泣血泪。她知道,是她刚刚疾风骤雨般直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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