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听风悄然离开,武帝缓缓吁出一口气。
闭着眼,尽量让自己放空,不去做任何恶意的猜测。甚至,他还逼着自己喝起了粥。比城外难民夹着石粒的粥稍微好一些,不过洒了些灰尘。
跟天潢贵胄们,跟他的儿子女儿们此刻喝的一模一样的粥。
这样的粥,他幼年喝过。
眼下,每喝一口,都让他更为理智,更为冷静,让他坚信人定胜天。
他有能耐跟天斗,有能耐赈灾,有能耐缔造盛世,有能耐名垂青史,成为万民敬仰的帝王!
黏稠的粥沾着灰尘,武帝面无表情的一勺一勺的送入口中。
直到看见自己信赖的听风白着脸,神色都带这些慌张来报:“皇爷,属下斗胆,这……这柏香牵涉鬼神之言,是否用猛药?”
“鬼神之言,值得如此害怕?”武帝将勺子一扔,直勾勾的看着听风。
寂静肃杀的大殿内发出清脆的响声,听风听在耳里,却不亚于听到刀剑出鞘的声响一般,带着些惶恐匍匐跪地,叩首:“柏香用药后,心智不坚,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吐露自己是是来自千百年后的人……”
武帝面色一点点的变冷,最后手慢慢的放在龙椅扶手上,端正而坐,一字一字道:“有趣。”
“朕亲自审判。”
而此刻公主府内,凤鸾悄声入内,“殿下,听风一行人的确行动频繁起来了。”
“也在调查柏香祖宗十八代了。”
护国长公主轻轻嗯了一声:“你说听风在哪里培训的?这么一批人,吃喝拉撒睡,也该会留下痕迹,是吧?”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凤鸾一愣。
凤卫,是光明正大有番号,是宗室出钱训练,护卫皇亲女眷的安全。听风皇帝若是要训练,可能就是从军中抽选精锐,进行培养?
迎着护国长公主鼓励的眼神,凤鸾大胆的诉说自己的揣测:“或许跟我们凤卫一样,是军户遗孤,从小训练?”
“皇帝有钱,有私产支持训练精兵,本宫觉得正常。”护国长公主翻看着人牙子买卖记录,眉头紧拧成川:“假死的柏香哪来这么多钱,确切说柏香身后的太子哪来这么多钱支持柏香买那么多难民?”
凤鸾瞄了眼堆积起来大拇指厚度的名册,思忖再三,小声回答:“这难民便宜?”
“难民是便宜。可太子这身份买难民,就愚不可及!”护国长公主说着,都懒得去想钱这个问题,声音冷的跟冰渣一样:“一个王朝,农民粮食是根本。哪怕经商赚再多的钱,可若是人人趋利经商,荒废田地。其他不提,商贾吃什么?”
“《汉书·食货志》便有明明确确的,最为直白的定义,道食谓农殖嘉谷可食之物,货谓布帛可衣,及金刀龟贝,所以分财布利通有无者也,二者,生民之本。”护国长公主黑着脸,手压在登记名册上。
感受着厚度,便愈发觉得自己心理堵得慌:“食足货通,然后国实民富,而教化成。”
“太子若是连这最基本的管理脑子都没了,只琢磨难民卖身为工匠,哄美人一笑,那真是该废!”
最后两个字,护国长公主说得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她幼年苦,没读多少书。可若是有机会,她学的内容跟自家弟弟差不多。甚至她在外督军时,学的东西更多更杂。
像她这样半路学习的,都知道基本的政治理念,太子这个从小正统帝王继承人教育长大的,却置若罔闻?
思忖着,护国长公主是越想越感觉心理这口气憋着难受。因此她定定盯着名录半晌后,就亲自一本一本又一本的拿在手里:“走,进宫!”
凤鸾虽然惊诧,但还是急急忙忙去通传仪架。
一个时辰后,护国长公主强势的把所有皇子公主们召集过来。
她睥睨在场所有的皇子公主们,将官方人牙子的登记册直接摆在桌案上,不容置喙的命令道:“写篇策论,就写柏香阁掌柜大手笔买难民,太子视而不见是为爱冲昏头还是忘记了自己太子的身份!”
弯腰行礼的皇子公主们骇然不已,不自禁抬眸看向太子。
就连沈蕾也一脸震惊,看向太子。
被注目的太子看着杀气腾腾,连一点病痛都不屑伪装的护国长公主殿下,心理翻涌着自己都察觉到的恨意,一字一字开口:“护国长公主殿下,孤到底是太子,是……”
本就带着试探之心来的护国长公主看着自己向来偏爱的侄子眼里闪过的怨恨,直接抬手拍案,止住对方用朝廷礼法压她一筹的可能性,劈头盖脸的怒骂道:“你还记得自己是太子?”
“《汉书·食货志》学了忘记了?”
“你纵容买难民?那难民原先的地呢?你去耕种吗?朝廷天天赈灾,劝难民返乡,你作为太子就是这么劝的?”
“你喝了这么多天粥,脑子还没喝明白吗?”
迎着这声声似刀剑相触,铮铮杀伐的话语,太子浑身一僵。下一瞬间,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当即逼着自己慢慢弯腰:“多谢姑母提点,孤……”
“别说废话。”护国公长公主环视其他皇子,面无表情:“本宫也希望你,希望你们长点脑子。”
“你们父皇心心念念要盛世,呕心沥血多少年了,才见点成效。结果一场旱灾,又是百万难民。”
“你们当儿子的扯他后退,也是嫌自己好日子过够了。”
“本宫言尽于此。”
“至于我,以后安心当沈家主母,是懒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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